周靜雅幫她的忙,把一些王菲的衣物,鞋襪,書籍之類的,全收起來,裝進個大紙箱。這些東西都要拿去燃燒掉了。

他在驚駭中入眠,迷含混糊,便做起惡夢。他夢見王菲變成厲鬼,狠狠掐著他脖子,說他掃把星:“都是你害死我的。”

公然,不一會,王卉出來了。她站在寢室門口,穿戴寢衣,披頭披髮,懷裡抱著個方枕頭,眼神帶著較著的倦怠。

之前都是王卉煮,他隻是幫手剝一剝大蒜,削一削土豆。大多數時候都是站在一邊看。明天有些分歧。他把米飯在電飯煲裡蒸熟,把土豆切成絲,炒了個菜。

王卉說:“我也怕,我不敢閉眼,一閉眼睛,滿腦筋都是他。”

周靜雅一邊掃地一邊承諾:“曉得了。”

王卉蹴著拖鞋,咵嗒咵嗒走到屋子中間來,愁眉苦臉說:“那掛鐘滴滴答答太吵了,吵得我頭疼。煩死了。”

周靜雅躊躇了一下,不安地說:“你會不會把我一小我丟下啊?”

周靜雅說:“怕。我剛纔做夢,夢到你爸爸。”

周靜雅頭一次主動燒飯。

王卉跟他一樣的姿式,也掀被子揉眼睛,說:“冇有。”

周靜雅向來冇想過死的題目。他經曆過母親的死,不過當時還小,不曉得甚麼。他冇心冇肺,對死的感受就隻是怕,怕鬼。他擔憂王菲變成鬼,找他索命。

周靜雅睡不著,月光照進屋,他在想王菲。王菲死了,他會變成鬼嗎?他還會返來嗎?這屋子裡到處都是他的氣味。

兩人挨在一塊,像兩條狗兒似的伸直著,總算冇有那麼驚駭。王卉垂垂睡著了。

王菲死了,地球該如何轉還如何轉。王卉想開了一些,爸爸死了,她該如何活還得如何活,實在冇有甚麼竄改。

周靜雅說:“我剛做夢了。”

周靜雅抱著毛毯坐起來,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鐘錶的走針哢嚓哢嚓,公然很吵,周靜雅之前冇重視到。

她打起精力,籌辦做早餐。先燒一壺開水,升鍋子煮粥,煎兩個雞蛋,炒點土豆絲下飯。周靜雅在疊被子,王卉叫他:“周靜雅,你把衣服換了,吃了早餐我洗衣服。看另有甚麼要洗的,一併找出來。”

周靜雅說:“那你睡嘛,我去睡你的床。”

周靜雅也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到窗子內裡天已經大亮。

她語氣弱弱的,有種說不出的不幸委曲,彷彿在懇求他似的。

王卉神采慘白說:“但是沙發我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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