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姨給孟存汝換好了衣服,又拿體溫計來測,對著燈光嘀咕:“陽颱風大,可彆吹凍了。”小季也怕她半夜不舒暢,乾脆就在寢室裡打地鋪。
滿地都是樹影,卻冇有火光,抬頭看去,四周八方滿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孔明燈。
起火?火警?
這麼大梨,如何完整放出來的?
車子駛上山道時,月色與同色的路燈交相輝映,照得林梢屋簷滿是淡淡的銀光。
小季對自家老闆是很對勁的,孟存汝有錢,對她也風雅,又不苛責人,可貴的是脾氣好,就是內心有甚麼不痛快,也不往外撒氣,最多像現在,悶頭喝到睡著――彆說被颱風尾掃到,連她到底為甚麼不痛快都不曉得呢。
話筒裡傳來降落的笑聲:“有人哭著跟我說星星太遠了,看不清――現在算不算如願以償了?”
偶爾有燈飄近了,還能看到上麵燃燒著的白臘。
孟存汝“啊”了一聲,搖了點頭,仰著頭又看了一會兒,回身往樓上走去。小季跟到寢室門口,正要出來,就聽孟存汝在內裡說:“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間去睡吧。”
孟存汝勉強睜了下眼睛,月光與星輝在麵前搖擺,便說:“我在南園看星星,可惜離得太遠……如何都看不清。”話說到一半,聲音已經哽嚥了,她也不知這委曲是從那裡來的,眼淚落個不斷,視野裡恍惚一片,最後連手機也不知扔到那裡去了。
酒瓶還放在小藤桌上,屋內透出的燈光灑在透明的玻璃瓶上,顯得瓶裡的梨子更加的巨大――這酒是她從德國帶返來的,梨子還長在枝頭時果農就將瓶子套上了,待到梨子成熟,再冇法取出。
孟存汝被她晃得胃部翻滾,彆墅大門被翻開時,才總算吹到一點冷風。
小季吃不慣法國菜,剛纔壓根就冇吃幾口東西,一見小阿姨的夜宵眼睛都亮了。孟存汝開了瓶梨子酒,坐小陽台上自斟自飲。陽台外的紫藤在暗淡的燈光暉映下綠得發黑,圍牆邊的梔子花開了很多,香氣隨風而至,吹得她全部腦袋都暈乎乎的。
孟存汝迷含混糊展開眼睛,剛說了句“甚麼”,整小我就被小季連人帶薄被抱了起來,從臥房出去時候,腦袋還磕到了門,“砰”的一聲,總算復甦了。
門內一點兒反應也冇有,她便找來小阿姨開了門出去。
“小季,我手機呢?”
“手機……在寢室吧,要報警嗎?”這麼多孔明燈,確切很輕易引生機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