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子另有彆的考量。
端起茶盞品一口茶的時候，天子給陸質找了個空缺。
熙佳貴妃在側，她的二皇子又是從小做到大的太子，固倫也能麵色如常的說出“嫡派血脈”四個字，偏她還得端著一臉暖和的笑意，權作不知。
固倫滿目慈愛，並不像對其他皇子那樣，喝完酒便罷。反而一向握著陸質的手，冇有讓他走的意義。
可他是天子，他情願給哪個兒子安排差事，本來就是隨他情願。如許想著，天子心中微乎其微的不安就很快消逝殆儘，在與陸質陸麟悠長不見一麵的時候中決計忘記了。
不過是要安撫安撫陸質，並冇人說這安撫非得是指婚。
陸質還依固倫身邊站著，端倪低垂，脊背挺直，在長輩麵前既尊敬，但又不顯得過於謙虛。天子不肯承認，光是通身的氣度，陸質都勝被他從小帶在身邊教養的太子很多。
天子有些頭痛。
天子點點頭：“還是在乎些。誨信院那邊不消急著去。”
固倫做的這麼較著，天子不是看不出來。她就是看上了陸質，屬意將二女兒許給他。把前塵舊事搬出一二件，也是在奉告他，他虧了陸質，陸質該的。
天子也跟著笑，席間天然全都笑了起來。
她取出帕子輕拭眼角，又笑了出來，轉頭對天子道：“還道他有甚麼悄悄話要說，本來隻是想吃我麵前的一盤子藕粉糕。”
陸質道：“回父皇，隻是偶感風寒，吃著藥已大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陸質身上，順著固倫的話，才驚覺，這個被他成心偶然忽視了二十年的兒子，他的嫡妻留下的第二子，真的已經如許大了：麵相隨他多些，男孩兒的跳脫退去，剩下成人的堅固和沉穩。
帶來的禮品塞滿了東配房，一時候竟然堆到了院子裡。固倫臉上一向溢著喜氣，說話間，陸質走上前去，向她敬酒。
固倫愣了一愣，在掩不住驚詫的熙佳劈麵笑了，揉了揉手中的巾帕。
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若一分表示也冇有，一定叫人寒心。
固倫拍拍陸質的手背，“那還是小孩子呢，旁的不知能比你皮上多少倍……倒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如許大了，是個好孩子。想必你母後在天上瞧著，也定是歡樂的。”
可現在給誰看著，都比淺顯的高門後輩尚且不如。
陸質在繈褓中喪父，固倫接連提起先皇後，對著死人，逝者如此，此時天子不免也起了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