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初，冬雪化去，日子倒是日漸暖了起來。
孫恒抬開端深深地看了聞人久一眼，道：“草民自當為殿下，為大乾，肝腦塗地，毫不敢鬆弛半分。”
“倒是說出來怕殿下見怪，”張有德提著燈籠幾步跟上聞人久，笑著道，“主子方纔是在想幾年宿世子爺第一次來東宮……主子記得，也是個這般冷的天呐。”
又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聞人久將案頭的那一摞厚厚的奏摺全數批閱完了，那頭才擱了筆，對著墨柳道：“照平常普通，喚兩個慣使的小寺人來，將這些摺子送去禦書房罷。”
孫恒下認識地側了頭順著馬蹄的方向去瞧了瞧，隻見一著了玄色衣衫，頭戴一頂鬥笠，臉被遮住了大半的男人駕著馬車朝著他的方向駛來。
張有德曉得自家主子不愛聽本身說這話，但是為了他家主子的身子，有些話卻還是不得不說。思來想去感覺本身這個主子做的也是難，躊躇半晌也還是隻能閉了嘴。
聞人久看著孫恒，道：“孫先生在名澤一地已有整整三十年了罷。比擬名澤內幕無人要再比你更熟諳了。”
那玄衣人倒是不肯多說，隻是微微拉開了馬車的車簾，瞧這模樣是容不得孫恒回絕了。
孫恒的心微微漏跳了一拍，聞人久的話含義如此淺白，淺白到乃至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草民……草民這是……哎。”孫恒語塞，半晌隻能掩麵道，“草民這也是……逼不得已啊。”
固然生了一副妖麗的麵孔，眼神倒是冷酷冷冽的很，讓人瞧了一眼便有些心生害怕，反倒是不敢冒昧了。
名澤之亂雖已安定，但後續事情卻一向持續發酵，未能處理。招安派與嚴懲派兩邊爭鋒相對互不相讓，朝堂爭辯一向拖到十仲春末也未能完整處理。
聞人久看著孫恒，持續道：“孤曉得你曾中過舉，且成績不俗，便是去個縣城做個父母官也是使得的……但怎生的落魄至此。”
聞人久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張有德：“你倒是掛念著他。”
墨柳端著薑湯出去的時候剛巧正趕上趙睦分開，打了個照麵，趙睦低頭瞥一眼墨柳手中的藥碗，略有些遊移隧道：“這但是殿下身材又有甚麼不適？”
“孤聽聞名澤孫恒，自幼習得儒家詩書，五歲能文，七歲能詩，二十歲長進京中了舉……不想先生三十歲上，竟還被髮掘了領兵統帥的才氣。”
“張公公莫怪，”墨柳端著薑湯走上前，倒也無甚麼怕懼，還是笑著道：“奴婢也隻是聽著趙大人提起世子爺，這纔多言了幾句。不成想驚擾殿下，倒確切是奴婢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