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沙啞的聲音仿若羽毛劃過心尖,刹時便讓人回想洛驍一怔,隨即倒是笑了,眼眉之間模糊帶了些戲謔:“如果你受得住。”說著,拿了個引枕放在聞人久身後,將他悄悄地扶了起來,又起家倒了一杯茶遞了疇昔,“已經是申時了,你昏睡了一整日。要傳膳麼?”
洛驍微微一怔,彷彿是有些不能瞭解福瑞的要求,但是一旁的聞人久倒是全無豪情顛簸,他安靜地看著福瑞,像是早已預感到他會要求甚麼,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微微點頭,指尖在桌上悄悄點了點,道:“隻如果你情願,明日便可解纜。”
聞人久冷冷地勾了勾唇,他的神采瞧著有些慵懶,但是那雙眼倒是清冷的短長,模糊帶著幾分嘲弄:“何為蓋主?不過是上位者無能的推委之詞罷了。”伸了一隻手從洛驍的眉眼悄悄地向下滑,掠過視線、鼻翼、薄唇,最後停在他的咽喉處,似有若無地扣住了那致命的處所,“那如果朕有一日懺悔了,想要殺了你,你情願死麼。”
聞人久淡淡地瞧著他,彷彿並不在乎他究竟有冇有看出他和洛驍之間的乾係,他把玩動手裡的茶盞,對著他開口道:“福公公奉侍先帝這麼些年,冇有功績也有苦勞,本日你既然向朕求恩情,朕許了你便是。”
福瑞點了點頭,像是放下了甚麼承擔一樣,他的臉上閃現出一種奇特的如釋重負的笑容來,他看著聞人久,緩緩道:“先帝未能守好這江山,但是先帝信賴陛下能夠。”他從懷裡取出一封信放到了聞人久麵前,“先帝駕崩前曾對老奴說,他這些年對不起陛下,還請陛下不要怪他。”
聞人久的視野極快地在展開的信紙上掃過,隨即眸色卻垂垂凝住了,整封信讀罷,將那信紙拍在桌麵上,明顯滅滅,畢竟化成了深切不見的黑。他看著洛驍,聲音明顯是夙來的冷酷,卻又異化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世人都品德榮帝昏庸無能,實在不是帝王之才。但明顯,他們都錯了。他不是昏庸、不是無能,他隻是不想要這個江山罷了。”
聞人久吹了吹杯中浮起的茶沫,抿了一口茶,隻是瞧著福瑞的一雙眼既黑且沉,模糊帶著一份傲視與安閒,他似笑非笑,像是能看破福瑞的所思所想普通:“福公公可向來都不是個不知進退的主子,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