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沿著西山島向西南行了二十裡,來到島南端的石公山采石場。
娘倆隻見西山島東北一角,聳峙著三根高高的大煙囪,都在滾滾吐著濃煙。
“娘,你用飯,我搖櫓。”
“娘,現在修的堤,隻能管昆北呢。”米娃笑道。
固然去程是空船,回程是逆流,不需求太多的力量。但這來回將近三百裡的水路,需求差未幾兩天時候,也可謂一場艱钜的路程了。
“米娃,說不定來歲,我們就不消避禍了。”
熊典史將三千條大大小小的船分紅兩班,單日出一班,雙日出一班,如許能減輕西山和堤上裝貨卸貨的壓力,減緩江麵擁堵,效力反而更高。
這時太陽已經被山擋住,大片陰翳下,一團團火光分外奪目。
六十二裡長的河堤,再加上每隔一裡的格堤,每日所需的石料是極其可駭的。
幸虧崑山是水鄉,幾近一半人家都有船,還能夠靠數量來湊。
“大老爺一個月就能修好北堤,還能不管我們南邊?”梁氏卻信心實足道:“那天聽周嬸說,她有個外甥的表哥的姐夫在縣裡辦差。人家偷偷跟她說,縣裡定了三期工程,下一期就是處理我們昆南的題目呢。”
這體例說來簡樸,實在技術含量很高。要先有經曆豐富的采石工察看山石的紋路節理,就像廚子解牛那樣,拔取最脆弱的部位。然後用石頭砌築一個小火灶,俗稱‘火龍灶’,指導火焰直衝石壁核心上。
米娃娘倆瓜代搖櫓,勉強冇有後進。晌中午纔到了姑蘇,又咬牙再接再厲,沿著西塘河一氣劃入了太湖。
火燒以後再敏捷用水澆,如許岩石就會酥裂,開鑿起來乃至會變得像切豆腐一樣簡樸。石灰岩特彆如此。
“咦,明天巡查的船好多啊。”
不過他懂事兒,不惹娘活力,就靠坐在船艙裡,就著涼白開,吃著淩晨做的荷葉包飯。
比鄰運河的玉山鎮也因河而興,成為崑山最繁華敷裕的處所,就連縣城也從吳淞江乾遷了過來。
婁江自姑蘇城婁門起,筆挺向東穿崑山,至太倉入海。
朝陽初升,萬點金光灑在婁江上。
那是無數赤著上身的民夫,在架起柴堆燒石頭。
米娃娘倆來的遲了些,前甲等著裝貨的船隊排擠二裡長,明天隻能在西山住一宿了。
“那太好啦!”米娃鎮靜的手舞足蹈道:“那讓我每天運石頭都行。”
“看甚麼看?”梁氏抓緊盪舟。“忘了甲長說過,不能靠近,不要探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