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皇上對馮公公的怨念，已經積鬱多年了。”趙守正悠悠回想道：“記得那是萬曆九年，年底最後一次日講結束，皇上按例要寫大字賜給輔臣，之前總也少不了馮公公這位內相的。”
趙昊淡然自如的擱下蟹鉗，拿起帕子擦擦手，緩緩道：
這類既能出口氣，還能發大財，趁便刷名譽的好機遇，萬曆天子如何能夠錯過？
清蒸皮皮蝦、白灼大對蝦，蒜蓉牡蠣，油潑大黃花，另有唱配角的梭子蟹，各個頂蓋兒肥。
‘噗嗤’一聲，徐渭咬開一個烏賊的肚子，墨汁噴了吳時來一臉，氣得吳叔叔直翻白眼。心說真佩服趙閣老父子，能忍這死瘦子這麼多年。
“冇想到，我這位老同親還在路上又被彈劾歸去。唉，真是運氣多舛啊。”他不由唏噓道：“實在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如何說也是太師遺訓，皇上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顛覆了。”
“當代不樂飲，浮名安用哉？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已經七十二歲的左都禦史趙錦，獨愛清蒸梭子蟹。他一手持肉質最為細嫩甘美的蟹鉗，一手端著酒杯，高興的像個愛孩子道：“這蟹，真是人間至味啊。專治嘴裡冇味。”
“我是說這酒喝下去暖胃順氣啊，你們想甚麼呢？”趙守正瞪大無辜的雙眼道：“我會當著我兒胡說八道嗎？”
“皇上當時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說，‘對，另有你的。’便提筆蘸墨，在硯池裡轉了好幾圈，讓筆頭吸得飽飽的。然後……”趙守正用筷子仿照萬曆的行動，猛地一揮道：“成果啪的一下，甩出去好些墨汁，濺在馮公公的大紅蟒衣上，脖子上，半麵臉上也全都是墨。”
不過吳叔叔哪能打斷首輔大人的話頭，一邊拿帕子冷靜擦拭，一邊彷彿聽得入了神，完美的化解了難堪。
“不能那麼莽撞。”趙錦卻搖點頭道：“固然不曉得這些年廠衛彙集了個人多少黑質料，但必定不長幼。我們如果不拉馮公公一把，就算他們不消來威脅我們。轉頭落到張宏那幫人手裡，仍然是個大費事。”
世人紛繁點頭，這四個字本來出自殷商期間，武丁任命傅說為相的詔詞：‘若作酒醴，爾惟麴櫱；若作和羹，爾惟鹽梅’。是把傅說比方為做酒時候的酒母，用飯時候調味的鹽、梅，誇大丞相對國度的首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