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拔箭,明檀冒死點頭,額上汗珠不斷滾落:“不要,我怕!”
屋中暗衛也緩緩將劍收回劍鞘,拱手叨教江緒。
她從未想過本身會有本日,眼淚吧嗒吧嗒掉著,眼睛鼻子全都通紅。
暗藏的津雲衛於暗夜中全數出動,在兩撥箭雨後,包抄了這一批宿太後最為對勁,又等閒不出的精箭手。
也不知江緒是否早有籌辦,順手抽出扔在八仙桌上的劍,劍身反射出耀目白光,幾聲鏗鏘交刃,那幾支羽箭儘數散落在地,他轉頭,沉聲叮嚀:“庇護王妃分開!”
屋中俱是習武之人,外頭話音自是聽得清楚。
她就停在門口,穿戴小廝的青布衣衫,頭上冇戴半根珠釵,麵上也未施粉黛。
暗衛略頓,先前聖上與主上商討時,彷彿是有將這一批精箭手收為己用的意義……他倒也冇多嘴,領了命,潛入沉沉黑夜。
“給你拔箭,忍一忍。”
……
可她忍著疼,眼眶發紅,顫聲道:“這一箭,定是要射你,射,射偏了。我如何說也是……也是為你擋的這箭,不管如何,你放過靖安侯府,好不好?”
“王妃,請。”
保衛較著是怔住了,見了明檀手中的王妃玉牌,忙躬身,恭謹道:“部屬未能識出王妃,還請恕罪,王妃稍等,部屬這便為您通傳。”
冇了窗子諱飾,羽箭破風,從暗夜深處直直射向江緒。
周遭很靜,兩人四目相對。
江緒反應極快,下認識推開她,略略側身,在暗箭擦身而過之際,又利落挑劍,將其打落在地。
江緒冇答這話,常日斂下的殺伐之氣突然四溢,他單手摟住明檀,另一隻手執劍,劍光翻覆間,一支支淬毒羽箭被打落,最後一支,他反手握住劍柄,當空平劃而出,那箭便斷成了兩截,墜落在地。
明檀定定望著他,冇回聲。
明檀淚眼昏黃,驀地昂首與他對視,說實話她再如何作想,也冇想過她已這般地步,如許求他,他都不肯鬆口,不動半分憐憫之心,以是她在貳內心就是半點職位也冇有是麼,以是――
“這毒可解,微臣先前恰好得了一株雪草,隻是王妃這箭需得立時拔了,不然恐失血過量,又恐傷口傳染。”封太醫聲音壓得很低,還略微發顫,“不過微臣力量不敷,怕是一次拔不出來,給王妃徒增疼痛。”
那箭射入肩頭的一瞬,明檀的五感彷彿消逝了,直到落入江緒懷中,略動,她才感到那敏捷伸展至四肢百骸的狠惡疼痛,隻一息,她額上便冒出了豆大汗珠,唇色也倏然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