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緒回屋時,見到的便是榻上美人抱膝,三千青絲傾瀉,如玉麵龐隱有悵意。
江緒沉默半晌,“嗯”了聲。
見明檀毫無前兆地“啪嗒”掉下眼淚,江緒可貴怔了一瞬。
明檀見狀,忙拉了下他的衣角:“夫君,你去哪兒?”
許是本日在她麵前措置江陽侯的手腕有些直接,嚇到她了。
“你是感覺將奉昭關在大宗正司,太便宜她了?宗室出錯,依律是要由大宗正司措置,至於如何措置,本王自會關照。若你感覺太輕,本王也能夠――”
“夫君不是在介懷阿檀也曾與江陽侯共處一室嗎?”
“明日措置也不遲。”
江緒聞言,抬了抬眸:“有勞封太醫了。”
江緒默了默,忍不住問了聲:“何出此言?”
及至正屋外頭,江緒停下步子,沉聲問道:“王妃真的無礙?”
大宗正司可不是甚麼好處所,長年關在裡頭,不死也冇甚麼好日子可活,傳聞有先年爭位時獲咎過聖上的皇子關在裡頭,早已瘋得不成模樣了。
明檀感覺,她夫君的眼睛很都雅,特彆是眼裡隻要她的時候,最為都雅。她羞怯著,卻又鼓起勇氣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還小聲要求道:“夫君,親親。”
“那方纔夫君為何非要去書房措置軍務?”
“即便本日在屋中的是你,本王也不介懷,這不是你的錯。”
她自顧自道:“無事,阿檀接受得住,夫君直言便是,夫君也不必委曲本身去睡書房,若夫君介懷,阿檀稱病,自請避居,今後不再在夫君跟前礙眼便是。”
他重視到明檀腕上被綁過的陳跡,又傳聞她被敲了一悶棍,遂補了聲:“皮外傷若未破皮,用外敷祛瘀之藥便可,抹上幾日,陳跡便會消弭。”
日暮時分的上京,落日漸次染暈,萬頃霞光之下,本就威肅的定北王府,似是隻能瞥見一道沉沉的表麵剪影。
“你哭甚麼?”
江緒的手撐在明檀耳邊,氣味包裹著,她全部身子也被他籠在身下。
嗯?江緒垂眸望她,不知為何,低低地笑了聲。
他隻不過是見她閃躲,籌算主動去書房姑息一下罷了。
半晌,封太醫頓了頓,考慮回話道:“娘娘受了驚,但並無大礙,微臣開一副安神湯藥,寢息前喝上一帖便好。”
明檀怔怔,待回過神,她下認識便跪坐在榻上,往前抱住了他的腰身,金豆子和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嗚嗚嗚嗚夫君――”
明檀聽明白了。他殺人的時候,黑衣墨發,雲淡風輕,的確是有點嚇人。可他明顯是為了她才殺的江陽侯,她倒也冇這般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