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難當中血脈親人便更覺貴重,即便七夫人在談家不過是最寒微的小妾,不但修為寒微,常日裡也冇見談紫君多麼寵嬖,但到底她懷著談家血脈。而談家其他子孫,在妖獸之亂中早丟了性命。
嬰兒撲閃著大眼睛一個勁地哭,手腳那麼藐小,還在不循分地亂動著。那雙眼彷彿天下上最清澈的泉水,載不動一星半點的愁苦。
以後一陣慌亂,終究有人重視到秦知微手中的嬰兒。
女嬰。
“師父?師父!”小道童撲跪在地,放聲大哭。以後是各種百般或放縱或壓抑的哭喊哭泣之聲,然這全部紫君洞府中存活下來的也不過十來人,傷亡非常慘痛。
正這時,前麵有很多混亂的腳步聲,有人道:“清微真人是往七夫人這裡來了?七夫人生了?”
“本日談家遭此大禍,本覺得就此斷了子孫傳承,卻不想……”談紫君彷彿低低一笑,又道:“方纔我聞小兒哭泣,定是我談家先人,人間多磨難,我兒便名笑吧。談家凋敝,幸虧有一脈擔當,我……拜托於……你……”聲音減低,紫君眉斂神收,再無氣味。
“恰是。”秦知微走前一步,心中沉重。
紫上真君已近三百歲風景,但邊幅如同五十來歲的儒生,長鬚修眉,非常美儀。隻是現在血染一門,紫上也難有常日百分之一的風采。
秦知微不欲多留,又交代了幾句,送了些靈石、傳訊玉簡等物,商定今後的聯絡體例,便抱著小談笑禦劍拜彆。
紫君顫抖的手扶上秦知微的手背,“知微,談家……家業毀於我手。”言語遲緩,氣味微小,一雙眼略有濕氣,麵上卻神情淡然。說是淡然,可那眼底死力埋冇的卻像是某種走火入魔般的猖獗。
“紫君。”秦知微走疇昔吃緊開口,手在他放在膝上的手背上輕拍了拍。
頭皮傳來藐小的震驚,秦知微抬眼瞥見談家世人欣喜期盼的目光,沉默未語。
來日方長,秦知微催動飛劍加快前行,想著儘快回師門去,或許能找師父再看個究竟。
秦知微穩住心神,昂首掃了麵火線世人,沉默半晌後心中有了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