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見她高興無窮,心下也有些打動,笑道:“那是貴派靈藥之功。”俄然歎了口氣,恨恨的道:“隻可惜我身受重傷,致受鼠輩之侮,剛纔倘若落入了青城派那幾個小子手中,死倒不打緊,隻怕還得飽受一頓摧辱。”
儀琳正色道:“令狐師兄,你休得輕瀆了菩薩,心念不誠,唸佛便無用處。”她持續輕聲唸叨:
老者是二師兄勞德諾,身形魁偉的男人是三師兄梁發,腳伕模樣的是四師兄施戴子,手中拿著個算盤的是五師兄高根明,六師兄六猴兒陸大有,那是誰都一見就不會健忘的人物,彆的七師兄陶鈞、八師兄英白羅是兩個年青弟子。林平之一一拜見了。
他躲在牆角邊,一時打不定主張,實不知如何,才氣救得爹孃,沉吟半晌,心道: “我假裝駝子,大廳中大家都已見到了,再趕上青城派的人,非死不成。是不是該當答覆本來臉孔?”回思剛纔給餘滄海抓住,滿身頓時痠軟,更無半分掙紮之力,怎地世上竟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心頭思潮起伏,隻呆呆入迷。
曲非煙剔亮了蠟燭。儀琳見令狐沖衣衿都是鮮血,當下顧不得懷疑,悄悄揭開他長袍,取過臉盆架上掛著的一塊洗臉手巾,為他抹淨了傷口上的血跡,將懷中所藏的天香斷續膠儘數抹在他傷口上。令狐沖笑道:“這麼貴重的靈藥,華侈在我身上,未免可惜。”
木岑嶺目睹嶽不群插手,本日之事已難如願,便搖了點頭,道:“駝子一時髦起,要收他為徒,現在卻已意興索然,這小子便再磕我一萬個頭,我也不收了。”說著左腿忽起,啪的一聲,將林平之踢了個觔鬥,摔出數丈。這一下卻也大出嶽不群的料想以外,全冇想到他抬腿便踢,事前竟冇半點征象,渾不及脫手禁止。幸虧林平之摔出後當即躍起,彷彿並未受傷。
儀琳道:“你本領比我大很多,心眼兒又工緻,連餘觀主那樣天下聞名的大人物,也都栽在你部下。你不去欺負人家,人家已經謝天謝地啦,誰又敢來欺負你?”那女童格格而笑,拉著儀琳的手道:“你可在損我啦。剛纔若不是你師父護著我,這牛鼻子早就打到我了。姊姊,我姓曲,名叫非煙。我爺爺叫我非非,你也叫我非非好啦。”
儀琳定了定神,拔出腰間斷劍,見到劍頭斷折之處,心想:“田伯光這惡人武功如此了得,當日若不是令狐師兄捨命相救,我現在怎能太承平平的仍坐在這裡?”一瞥目睹令狐沖雙目深陷,臉上冇半點赤色,自忖:“為了他,我便再犯多大惡業,也始終無悔,偷一個西瓜,卻又如何?”言念及此,犯戒後心中的不安頓時儘去,用衣衿將斷劍抹拭乾淨,便將西瓜剖了開來,一股暗香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