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呢?”
“罪惡罪惡,為人臣子者,這弑君之念如何可起?此等大逆不道之語,王爺今後千萬不成再提。”裴煒似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宗謀方欲嘲笑,卻見他靠近本身,放低聲音道:“王爺與外界隔斷多時,能夠並不曉得,現在皇上不但沉淪美色,還癡迷煉丹,以是,就算他哪日俄然駕崩,也並冇有甚麼可希奇的,王爺你說是麼?”
宗謀驀地色變:“你。。。你。。。”
宗煦回想了一下,稚聲道:“父皇冇有笑,冇有甚麼神采。”
“是。”沁竹笑著承諾:“奴婢這就去。”
“之前總聽人說,王爺是性子爽快之人,本日一見公然所言非虛。”裴煒一邊替他倒酒,一邊慢條斯理的道:“隻是方纔王爺說無可托任之人,倒讓我迷惑,莫非說,王爺所不信賴之人,也包含王妃在內麼?”
皇貴妃拍拍他的手,轉頭對沁竹道:“去,你把二皇子帶下去,讓奶孃服侍他洗個澡,換身和緩點的衣服,晚膳叫小廚房經心籌辦一下,二皇子跟我一起用膳。”
“你說甚麼!”宗謀悲喜交集,驀地站了起來,猶自不敢信賴:“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裴煒一怔,隨即笑道:“王爺說那裡話,除了皇上,王爺已是先帝僅存的一名皇子了,誰若想要王爺的性命,不但宗室和內閣不會承諾,就連天下的百姓,也都會為王爺鳴冤的啊。”說著似是為了撤銷他的疑慮,先倒了一杯酒,本身喝了下去,又另取了一雙筷子,每個碗裡夾了一口菜吃。
那人笑道:“王爺雖已被貶為庶人,但身上仍然流著先帝的血,叫王爺並冇有甚麼不對。”
“嗯。”皇貴妃持續問:“那厥後呢?”
沁竹隻得應了,屈膝半跪在厚厚的龍紋地毯上,往內裡加了些鬆柏香,一股暗香頓時在暖閣裡滿盈開來。
“有人?”宗謀盯著他:“是你們的人吧?”裴煒微微一笑,並不否定,宗謀滿臉防備:“你們想拿我的妻兒威脅我?”
“厥後他問我們喜好吃甚麼,皇兄說了一些,我說的都是父皇喜好的,那邊都有,以是父皇便隻叮嚀禦膳房再把皇兄所說的菜添置了來。”
皇貴妃詰問道:“那你父皇當時說了甚麼?”
裴煒重新麵朝宗謀,在地上坐下,將手一擺:“新春佳節,也冇甚麼好菜給王爺下酒,但這菜倒是內人親身籌辦的,還請王爺賞光吃一些纔是。”
兩名獄卒模樣的人穿太長長的過道,在絕頂的這件牢房停下,一人將手中的食盒和燈籠放下,另一人彎下身子,輕聲呼喊:“王爺,用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