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輪一怔,刹時說不出話來,蓮真用力將手抽出來,將臉扭向一邊,冰輪生恐她要走,一把抱住她。
她自小性子冷峻,不喜多言,跟乃父非常類似,是以霍澤對她總懷著幾分害怕,何況兩人又非同母所生,久而久之乾係更加疏離。現在雖有幾句體貼言語,但聽來總覺冷冷僻清,並無甚麼情麵味,話說到這裡,霍澤已不知要如何接下去,隻道:“是。”
蓮真神采虔誠,雙手合十祈願,好久,方緩緩展開眼睛,麵前鍍金的佛像寶相寂靜,慈眉善目,臉上神情彷彿透露著對世人無窮的悲憫,蓮真抬頭看著,不知不覺竟然潮濕了眼眶。
一夜無眠。
霍澤雙腿痠麻,巴不得她說這句,忙磕了一個頭,倒行了幾步,方回身退出了。
高賢用手勢及時禁止了他們發聲,然後瞥見寶貞一臉惶恐地從台階上跑下來,跪下道:“奴婢們不知太後駕到,未能遠迎,實是罪該萬死。”
佛堂裡檀香嫋嫋,香味滿盈在殿宇深處,蓮真跪在蒲團上,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如瀉青絲隻用一根翠玉簪簡樸挽起,看起來空靈清絕,恍若九天仙子。
高賢陪笑道:“想是本日的菜品分歧太後胃口,主子這就叫人去告誡那些禦廚一番,令他們另做了來。”
“是。”
“對!你在我眼裡跟宗訓冇有辨彆!”蓮真咬了咬牙,內心有如被鈍刀劃過:“你不也要召人侍寢服侍嗎?”
她神采難堪,態度是少有的低聲下氣,如果在以往,蓮真隻怕早就心軟了,可此次傷極痛極,竟視若無睹。“見我?”她又發展了一步,跟她保持著一段間隔:“太後每天日理萬機,忙完朝政還要忙著教人讀謄寫字,我哪有這麼大的麵子,能蒙太後鳳駕親臨召見?”
冰輪本內心含愧,又見她態度冷酷,隻得道:“我。。。。。。你這幾日都不見我,我隻好來這裡見你了。”
這話說得甚重,高賢嚇得神采都變了:“主子不是這個意義,隻是主子見太後飲食有趣,深恐無益於鳳體安樂,內心憂急如焚,說話有欠考慮,求太後恕罪。”
霍澤正起家,聞聲這話,忙又躬身道:“謝太後體貼,微臣不辛苦。”
冰輪道:“既是如許,你就在這裡留下罷了。”
高賢深知她內心不暢快,越州的災情又雪上加霜,是以不敢拿宮中端方加以勸止,隻亦步亦趨,緊隨厥後。
她急倉促地出來,不過稍頃,即返身而歸,麵上神情透著一絲古怪與難堪,期呐呐艾隧道:“太後,主子身材不適,已然睡下了,奴婢。。。。。。奴婢。。。。。。”她知本身的話聽起來無禮之極,生恐太後見罪,漲紅了一張俏臉,上麵的幾句更加難以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