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清嫵此番暗喻敏赫破國之禍的說辭,夏侯弘倒也不惱,反而微微點頭笑應下了:“夫人最後說的卻也恰是本王擔憂的。細細想來,本王此番發兵確是冒進了。 ”內廷不穩,即便破關直入也終是放不下心呐。
清嫵心中微動,想說點甚麼卻見夏侯弘已掀帳出去。玉傾寒亦站起來身來,對清嫵淡淡一笑,帶了幾分輕鬆,道:“一起出去看看吧。”
“原覺得他是替天熙朝廷出麵,倒是為了本身,連沈氏商號都是他一手把控…又恰好取了個‘沈’字,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鳳相深諳此道。”
“清嫵姐姐?”一向在中間低低頭的青漪,似模糊聽出了清嫵話裡的意義,一時驚奇,忍不住昂首低喚。
內裡氣候陰暗,風急雪大,清嫵雖身裹狐裘,一起走來,亦被凍得渾身發冷,在帳中歇了會兒,方纔好些。這會兒聽得夏侯弘將話頭對向本身,清嫵不由心中一顫,似還身處北風大雪中,背後驀地一涼。甚麼時候她也學會了極儘能夠操縱周遭的人事,隻為達到本身的目標……乃至明知對母親的清譽有損,卻還是如許做了。“清嫵素聞玉溪乃天敏兩國商交之地,貿易富強,局勢安穩,是個定居的好處所,一時妄圖別緻,便到玉溪住了段時候。算算時候,已三月不足。”說完,清嫵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夏侯弘身側的左殷。
敏赫虎帳,玉傾寒與夏侯弘相對而坐,神態自如,倒是淡笑不該。
“汗王可還記得永川的鐵礦?沈氏商號在南邊的權勢想必您也有所耳聞,特彆是水運這塊……”
玉傾寒冇有開口,連本身都一時悵惘,霧裡看花,到底誰又能看破誰?
玉傾寒聞言,眸中寒意層層積聚,渾身透出一股殺氣,冷聲嘲弄道:“汗王現在能用來談前提的也隻剩下沈睿了。”
玉傾寒不去理睬夏侯弘的危脅,獨自持續道:“而早在本將率兵進駐玉溪之時,便已遣人前去洛陽……”
清嫵不笨,相反,正如夏侯弘所說的,經曆了這麼多事,她確是心智見長。之前不肯去看不肯去推斷和細想的,現在她都情願花上些時候去看去想,去推斷背後深意。她曉得隻要她冇死,終究還是會回到那人身邊,在那之前,她必須先得學會自保的才氣。夏侯弘的話無異於當頭棒喝,讓清嫵頓時復甦過來。那人是沈棠,是鳳氏宗主啊,他又怎能夠因為心灰意懶而不顧一族興衰,甘心放動手中繁華財勢,退居一隅……好一招避其鋒芒,薄積厚發。嗬嗬,她還竟覺得他為了孃親……權勢啊,本來竟比妻兒父母更加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