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高文這一通痛罵,用的恰是諸葛亮和王朗嘴炮時的原文。王司徒多麼人物都被諸葛宰相罵得七竅流血而亡,戔戔一個俞興言如何接受得住,頓時經脈逆行,內息亂成一團。
想了想,看人家身著讕衫,明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端莊的名教中人。而本身,不過是小小的胥吏,還是預備役。真同他鬨將起來,虧損的隻怕是我高文。
這一串銅錢約莫有二十文,乃是高文去黃河邊當差時母親給的零花,說是路雖不遠,可也是我兒第一次出門,所謂窮家富路,身上帶點銀錢老是好的。
背後的書坊中傳來俞興言狠惡的咳嗽和藹急廢弛的痛罵:“你你你……敗類,敗類,撲街的玩意兒,冚家鏟,你的書老子不收,打死也不收。老子就要看看,又有哪家書坊肯要你這本賠錢貨。氣死我啦,氣死我啦!”
實在熬不住學官的打和士林同仁的嘲笑,俞興言乾脆絕了科舉的動機,借了些銀子開了這家書坊,十年下來,買賣做得不錯,在韓城縣也算是中產階層,這纔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高文神采丟臉俞興言如何看不出來,他此人少年時也是一個神童,七歲能詩,八歲能文。十八歲就中了秀才,入了縣學做了廩生。在世人看來,的確就是前程無量。
“混帳東西,混帳東西……”內裡的咳嗽聲更大,然後是一陣錘胸頓足。高文罵他彆的還好,功名倒是貳心頭永的痛,落地秀才四字如同洪鐘大呂,直接將他擊倒。
高文這一打動,木已成舟,悔怨也來不及。
宿世高文從小就落空了爹孃,內心中做夢都想回到幼時父慈母愛的幸運年代。此次穿越,也是老天不幸,給了他一個母親,豪情上接管了她以後,高文對這俄然來臨的幸運非常珍惜。
約莫是暮年受過太多屈辱,老頭大要上看起來隨和,實在骨子裡還是很吝嗇的。見高文這般神采,頓時就惱了,道:“年青人,你的字是好,文筆也算不錯,可小說不是那麼好寫的。你若不聽白叟言,射中必定要做一個撲街仔。”
見來的人多起來,高文更加來勁,當即就從懷裡取出一串銅錢連同《西紀行》的稿子扔到一個攤兒上。指著書坊內裡那堵外牆,道:“勞煩,幫我將稿子將這麵牆貼滿,我要讓統統人都看看高或人的話本是多麼的出色。”
祭出丞相以後,心中那股暢快,當真是難以言表。
說罷,就提了一壺糨糊,“唰唰唰”敏捷地把那十幾頁稿子貼了上去。一邊貼,一邊在口中讚道:“兄台這手字,真是絕了,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