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向她時,歐陽也轉過身,定定看著她,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淺笑。
她的手握成拳,身子不由的悄悄顫抖。
夏季裡,荷花盛開,熱浪穿過迴廊,撲在女子緋紅的麵龐上,即便隻著紗裙,也感覺熾烈難耐。本來該來的畫師遲遲未到,母親安撫她道:“許是與皇室無緣,你且不必憂心,娘會為你尋一門你對勁的婚事。”
翻開木盒,青色綢布上悄悄的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香味頓時滿盈開來,便是綠竹也明白過來這珠子是個甚麼物件了。
她跟著父親拜見公主,公主隨便看了她一眼,毫不在乎的說道:“你就是我那書白癡堂兄未過門的老婆?退下吧,我另有要緊事。”
“長兄命人栽種的,說是他隻得夏季裡回家,卻常常見到的俱是枯枝殘葉,無端的廢弛了回家的興趣。”
終究不消入宮了,心頭大石落下來,訂下這門婚事,她便能夠留在父母身邊,好好奉侍他們,宿世出宮時,父母已經分開人間,此事是她平生的遺憾。
宿世與歐陽初識時,她並不能嗅出香丸中的意境,比及她經曆過人間痛苦,便能辯白出香味中的酸澀痛苦,約莫是經曆太多,現在她竟也能聞出香丸中的淡淡的佩服之意。
不不不――她必須藏起心機,不讓任何人窺見,他是她的仇敵,即便不報仇,也不能再與他有一絲乾係!
世人見她來了,紛繁圍過來,她雖隻是縣令之女,比不得皇親貴女,可也因識文懂禮、舉止得體,被本地貴女視為能夠厚交的閨中好友。
“這冬青樹種的甚好,是誰的主張?”她攏了攏衣袖問道。一年中當屬夏季裡最閒,往年這時便是燒了地龍她也嫌冷,更彆說出門了,可站在冰天雪地裡久了,彷彿也不感覺那樣冷了。
“夫人,這份賀禮――”翠竹拿起一個精美的小盒仔細心打量著,嘟囔著:“這份賀禮也太小了。”現在翠竹見慣了白菜那麼大的翡翠,孩童拳頭那麼大的東珠,天然瞧不上這小小的木盒子。
時候如白馬過隙,轉眼她已經十四,到了出嫁年紀,對於嫁給陳二公子,她並冇有任何希冀,他也曾偷偷遞來手劄,字寫的很好,臨摹的是王羲之的字,隻是有些稚嫩,信裡大多說的是他又交友了哪些朋友,寫了哪些詩句,隻一句是專門寫給她的,‘風乍起,吹落一地相思’陶晶見了這詩隻是笑笑,毛頭孩子,那裡曉得相思的滋味。
傳聞公主在遊園,他們便來到花圃拜見公主。但是公主並不在乎他們,她隻顧著看白衣翩然的歐陽,眼睛恨不得粘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