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故事皆有因果。這篇番外寫的是當年水神洛霖、花神梓芬以及天帝之間的初遇。)

園中桃樹下,三兩樂人絲竹伴奏,平生一旦兩個伶人水袖翻飛,唱腔氣無炊火,潑傾瀉灑得滿園春意泛動,恰是“不到園林,安知秋色如許?”

旦角菱花半掩麵:“那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

世上萬般故事,不過生、離、死、彆。世人諸多牽涉,不過愛、恨、情、仇。

那小童哈腰在一株垂絲海棠邊蹲了下來,放下燈籠,一手扶起不知何時被壓折的枝丫,一手從懷中取出一條烏黑絲絛將那殘枝圈圈纏繞牢固,複又打了個快意結方纔放心腸罷休。回身看那一地落英,蹙了蹙清秀的眉,多少不忍。待要提燈拜彆,卻見一角緗色自那滿地淡粉嫣紅的花瓣中模糊透出,似有一團隆起之物,月寥燈疏,遠看並不逼真。

已是三月末梢的夜,一抹下弦月兒縱是再清澈,投在那沉黑的夜空中便也成了畫筆上剛巧墜落的一滴鈦白,堪堪便要淹冇在那墨色的筆洗中,喧鬨而沉香。一林盛放的海棠亦抵不過這濃濃的暗,早已沉甜睡去。

戲園中崑曲纏綿,唱詞漣漣仍在續,一眾唱戲的凡人卻不曉得一段嚦嚦鶯歌聲竟成全了一樁神仙的纏綿姻緣。

江南生梓木,灼灼孕芳華。他喚她——梓芬。

小童大驚,伸手便探向嬰孩鼻下,那氣味弱得竟是有出無入了。小童急得顧不得本身身量尚未足,抱起嬰孩舍了燈籠拔足便向林外白牆黛瓦處踉蹌奔去。

“何事鎮靜?”聲似醇酒,涓涓潺潺。

第二日,天界設席宴諸仙,天上地下統統神仙均被邀在列,花神天然也不例外。

席間,竟搭了戲台子,仿那凡人唱起了戲,眾神甚覺別緻,均停了扳談闊論,屏神聆聽。音起曲開,台下花神略覺些許耳熟,細細一品,竟是昨日在塵寰聽到的曲子,不免有些獵奇,昂首一看,正對下台上人一雙吊梢含情目。

“弟子於屋外林中發明瞭這小娃娃,懇請徒弟救彆性命。”小童見那嬰孩氣味漸弱,感同身受般唇色發青,麵上出現一層揪心之苦。

曲調宛轉間,有道:“本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何如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光陰賤!”

小生唱道:“剛幸虧花圃內,折取垂柳半枝。蜜斯,你既淹通詩書,何不作詩一首以賞此柳枝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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