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宥端坐一旁，沉默諦視著牧曠達。
“三哥，你返來了。”
牧曠達說：“這些日子，磬兒便跟在王爺身邊，多學點，王爺，這是牧某最心疼的孩兒，還望王爺……”
其間蔡閆又來過一次，朝段嶺說：“半個月前，陛下便回中京了。”
段嶺幾乎被嚇得背疇昔，答覆道：“返來了，你如何在這裡？”
李漸鴻打贏了。
三天後的深夜，漫山遍野響起鳥叫，劍門關保衛被殺，一夜間李漸鴻攻陷了劍門關，趙奎二十萬守軍大潰，逃往西川路。拂曉時分，兩邊在聞鐘山下一場會戰，倉促整軍的趙奎先敗於謝宥之手，再被李漸鴻伏擊。
李漸鴻轉而看著牧曠達的兒子，牧磬被看得有點怕，稍稍退後了一些。
武獨拖著一身傷，踉蹌跑向趙奎的屍身，悲忿大吼。
趙奎最後的動機，是昌流君側臉上的那枚白虎刺青。
“西川十年不增賦，不征丁。”牧曠達說，“都城……也該遷往江州了。”
但是未等保護脫手，數道光閃過，趙奎的親衛便已屍橫當場。
牧曠達說：“趙奎本日簽發軍令，欲變更玉璧關下一半以上的兵馬下中原，合戰王爺。西川已在他節製之下，王爺這一戰如果無功而返，趙奎定將回西川，兵諫逼宮。”
“楓水化凍，冬去春來……”
“甚麼時候？”李漸鴻漫不經心腸問道。
牧曠達說：“這場戰王爺若不速戰持久，一旦韓唯庸與蕭太後那邊穩不住，遼兵再來，我大陳危在朝夕，更禁不起東西分治，何況俱是皇家，再分，也並未有多粗心義。”
“曉得。”李漸鴻懶懶道。
“牧相，經年不見了。”李漸鴻順手一指椅子，說，“坐吧。”
“鐘山九響，改朝換代……”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李漸鴻正要說句甚麼，遠方聞鐘山上，傳來一聲接一聲的洪鐘之音，傍晚之時，在天涯迴盪。
那北院兵士帶了個食盒和一個匣子，食盒裡頭攢了一盒花式各彆的點心，又有耶律宗真犒賞的筆墨紙硯，與一把劍。段嶺翻開阿誰匣子，見裡頭有一麵足金打造的小牌子，沉甸甸的，因而點頭，回入房中，想來想去，冇有甚麼可贈，因而便折了一根結出青澀毛桃的樹枝，連枝帶桃，放在匣裡，貼上一封條，遞給那兵士。
“甚麼？”段嶺昨夜喝過酒，另有點頭疼，俄然一下酒全醒了，問，“哪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