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漸鴻一手覆在段嶺臉上，說：“趁著這時，多看看你，去兵戈時，躺在帳篷裡，便不時記得。”
“遼國攻破都城那天。”尋春答道，“下月十七，便是其祭日。”
“就在裡頭。”尋春答道，“大王見過便知。”
“那裡做的？”段嶺問。
李漸鴻換上與段嶺幾近一模一樣的長袍，段嶺看到鏡子裡的父親，刹時眼睛一亮。
外頭不知那邊，響起了笛聲，婉轉委宛，如同靜夜裡萬千落花灑在天涯，隨風飄蕩。
“你本身說的。”段嶺瞥李漸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感覺父親實在是太漂亮了。
花團錦簇，瓊花院餘下五女紛繁出廳，在廳內朝李漸鴻跪伏在地。正中瓊花院夫人一身正服，如同火鸞普通，見李漸鴻入內，展開袍袖，上前。
父子倆在外頭用過午餐，洗過澡返來，李漸鴻又以起得太早為由，哄著段嶺晝寢了一會兒，睡醒時已是日落時分，李漸鴻又取了新衣服給段嶺穿。
那麵具從鬢間而入，擋住了大半臉龐，以牛皮製成，暴露李漸鴻矗立的鼻梁與溫潤的雙唇，更有種攝民氣魄的奧秘感與美感。
李漸鴻伸脫手，手指拈著段嶺的麵具，將它漸漸地推到段嶺的頭頂上，盯著他的臉看，段嶺也伸脫手，把父親的麵具推到頭頂。比來他也總在想，去讀書，便要住在辟雍館裡了，經常捨不得。
“來點吃的。”李漸鴻最後說，“小王爺餓了。”
“你全程在旁盯著，哪句話惹你不歡暢了，隨時可上來抽耳刮子。”李漸鴻笑著說。
“穿成如許，去哪兒？”段嶺問。
段嶺：“？？？”
李漸鴻神采一動，又問：“甚麼時候？甚麼處所？”
段嶺出來就往院子外的樹下跑，昂首張望時卻不見了人，正莫名其妙，轉頭四顧，卻被李漸鴻扛了起來，哈哈地笑，帶回家去。
“就曉得是這神采。”李漸鴻樂道，“去見一名老朋友，不做彆的。”
“好……好……”段嶺幾近要不熟諳李漸鴻了。
“這是甚麼衣服？”段嶺問。
尋春沉寂的聲音答道：“國度大事，哪容得我等置喙？實不相瞞，本日請大王前來，本來是有一名客人，想見見大王。”
新衣用料華貴，以上好的玄色錦緞製成，上麵繡著白虎紋。靴子腰帶，俱是新的。
“去一個你不大想去的處所。”李漸鴻說，“瓊花院。”
“徹夜本不該來。”耶律大石的聲音在外頭說，“夫人選在此時喝酒，莫不是有何人生大事，想與本王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