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李漸鴻說,“疇前我們是他的仇家,現在不是了,耶律大石此人非常奸刁,向來見風使舵,何況他還不曉得我來了。”
“你長大了。”李漸鴻說。
段嶺的人生遭遇此劇變,曾經的統統都變得陌生了起來。郎俊俠的諱莫如深,父親的到來――統統都有瞭解釋。
“武獨與昌流君是不希冀了。”趙奎歎了口氣,說,“除李漸鴻外,天下之人皆可殺,唯獨殺不得他。
“這些日子裡,我都在想。”李漸鴻沉吟半晌,而後說:“不過是借兵,締盟,拉攏遼國,對抗元人,耶律大石若情願借我一萬人,拿下趙奎,不在話下。”
他的心中充滿迷惑,父親孑然一人,獨一可供差遣的人便隻要郎俊俠,南陳幾十萬兵馬,萬裡江山,單靠一個皇族的身份,如何去光複?
段嶺笑了起來,嚴峻感被沖淡了很多。這日辟雍館內已擠滿了招考的門生,吵喧華鬨的,李漸鴻找到位置,讓他坐下,低聲說:“爹就在院子外頭那棵樹上等你。”
段嶺問:“那南邊如何辦?”
很多疇前不懂的話,現在也一下子全懂了。
“爹。”
段嶺點點頭,便倚在李漸鴻懷裡看書備考,李漸鴻則盯著案幾上一張發黃的舊輿圖看,輿圖上是北方的廣寬國土,連著玉璧關以南,直到淮水,上麵寫著巨大的一個字――遼。
李漸鴻撥轉馬頭,朝城牆上打了個呼哨,賣力守城的蔡聞瞥見,便讓人開了偏門,將二人放出去。
“而知名客前來,定身負要務,元人朝遼國宣戰,若不出所料,數月內烽煙四起,李漸鴻定將現身。”
段嶺:“……”
“空了冇事時,便可想想當上天子今後,想做甚麼。”
牧曠達如有所思,卻冇有說話。
氣候垂垂地熱了起來,段嶺背誦曾子之言,忍不住去瞥在一旁看書的李漸鴻。
“你想做甚麼,就做甚麼。”李漸鴻隨口說,“那些恩仇,是爹的事,毫不是你的桎梏。”
“爹。”段嶺說,“我現在該做甚麼?”
“除此以外,我記得這世上另有一小我。”趙奎放下筆,“說不定能與李漸鴻一戰。”
“任重而道遠。”段嶺跟著背誦。
段嶺:“……”
段嶺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當王爺要做甚麼?”
“不是殺不了。”趙奎答道,“而是殺不得,武獨、昌流君、鄭彥,以及那知名客,俱受鎮國土轄製,隻要那把劍在李漸鴻手中一天,便不成兵器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