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便有一名刀客,自江西一起遊曆而來。及至武陵縣內,尋得一片茂林修竹、清溪甘泉,自歎道:“我沿途訪遍名山大川,無一心動。不想本日在這偏僻地點,偶然撞見一片竹林,卻叫我動了歸隱之念。”他因慕“竹林七賢”之名,便自此結廬居住下來,取名“竹賢居”。每天遊山打獵,飲泉操琴,消遣度日。
“莫不是我又折回了竹賢居?”刀客微略沉吟,旋即向竹林深處奔去。既而公然見到一座綠竹屋,隻不過遠瞭望去卻跟本身那處寓所不太相像,走近一看,竹匾上刻著“竹仙居”三個大字。刀客心中思忖道:我隱居竹林數日,竟不知有鄰舍在此,尚將來得及登門拜訪。現下我抱著一把琴來這裡胡亂走動,實是有些冒昧。不過這屋子的仆人好生傲慢,我給本身的竹屋起名叫‘竹賢居’,他這裡竟然叫做‘竹仙居’,此人膽敢以神仙自居,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念此他竟少了幾分顧忌,脫口向屋內詢道:“敢問仆人家在否?”
至於那些江湖歸隱的布衣、俠客,則多是為了遁藏仇殺,或是厭倦與人爭鬥,不過為“情麵”二字所逼罷了。隱客當中更有兼具名士與豪俠者,如魏晉之交的“竹林七賢”,此中原委則更是不成具陳了。
“雞兄,這下看你往哪跑?”方要去逮,卻聽“咯咯咯,咯咯咯!”幾聲,石頭前麵又走出一隻烏黑的雌雉,曲項向天,彷彿引吭高歌普通。細看那雌雉,青冠朱爪,長羽拖尾,活脫一隻神采奕奕的白鳳凰。
他目送兩隻雉雞出了屋門,目光便聚到手中竹簡上,隻見上麵刻字道:“簷下佳釀,以饗賓朋。武陵野老。”
“你們這對伉儷倒是郎情妾意,方聽了我的琴曲就要走,當真是冇知己!”刀客責怪道。
他既承諾給它們奏一曲《鳳求凰》,便決意要尋覓兩隻雉雞。“雞兄?雞嫂?咯咯咯?”他一邊喚一邊找,顛末一片山花,跨過一條溪流,又超出一片桃林,走了好一陣兒,麵前又映入一片翠綠的綠竹。
一日那刀客遊獵返來,卻見一隻五彩斑斕的長尾錦雉在本身竹屋前尋食,不堪自喜道:“好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本日正想打一隻野山雞返來,在山上尋了好一陣兒也冇尋見,眼下卻有一隻本身奉上門兒來了。”隨即他躡足疇昔,揮刀便向那長尾錦雉砍去。不料那隻錦雉前一刻還在尋食,現在卻像是提早預知普通,一下振翅飛出幾丈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