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他不冷不熱地答道，“厲知府讓你來時冇奉告你麼？”
第一次見到如此令人難以忍耐的人，恰好他在說話的時候很當真，一點也不像開打趣，當真到讓她感覺――他就是這麼想的。
“是厲知府奉告你我要來的麼？”
男人一向冇有看她，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的蠟燭，好久俄然開口：“你不給我換衣服嗎？”
他的目光裡閃動著獵奇，穀慈乃至思疑他是不是失憶了，解釋道：“我是你的鄰居啊，我剛剛纔來過。”
與先前一樣，他說話的時候很當真，或許是怕她聽不懂，還特地伸出雙手比劃了一下，雙手瘦而有力：“我之前種過向日葵，你把莖上麵綁個頭箍，戴在腦袋上。你的個子不算高，不會被門卡住的。”
“我在門上施了法，不過彷彿冇甚麼用。”
這一回，男人冇有再說甚麼，老誠懇實地坐著，再老誠懇實地坐著任她擦拭本身的臉，與方纔的態度截然分歧。
沈清和冇有說話，抱著衣服，眼睛直直地看著麵前小米粥。碗裡冒出噴香的熱氣，固然隻是一碗淺顯的粥，但看起來非常誘人。
穀慈有些詫然，“莫非在你眼裡，大師都長得一樣嗎？”
“擦臉。”
她環顧廚房一圈，底子冇甚麼食品，“這戶人家搬走的時候都清空了。”
很明顯，麵前這個男人初創了先例。
“之前有的。”他俄然道，“歸天了。”
“……”她感覺和他冇法相同，“應當不可。”
“……”
“是的。”
男人半信半疑地看看她，很久點了點頭，回身走了。
“我覺得你出事了纔過來的。”
他的口氣平平平淡，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憂愁。穀慈持續問了幾句，才曉得先前沈府有個老管家姓成，從他兒時就開端照顧他，七十的高齡了，到上個月終是撐不住了放手人寰，以是他纔會搬場到這裡來。
聽到這個答覆，他像恍然大悟似的，唇間收回了一聲長長的“哦――”，但雙眼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從額頭到下巴，看得非常細心。
她暴露迷惑的目光。
沈清和吃完以後就把碗還給她了，吃了東西公然有了乾勁，還非常自發地拿起毛巾，持續把臉上的灰擦潔淨。
臉盲她見過，臉盲到這個份上的真是頭一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