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之學問過人,你休得胡言亂語。”少年言語上是毫不包涵的斥責,卻又不由自主地抬起袖子去擦拭她嘴角的水跡,舉手投足間皆是寵溺。
“約莫一千裡。”鐘若瑜見她麵色有異,慎重地應道,“有何不當?”
“罷休!如許成何體統!”宣竹又羞又急。
漁舟用力將宣竹從身上掀下來,吃力地翻過身子撲倒在他身上,嘴角溢位一絲苦笑,緩緩地閉上眼等候那致命一擊。
“不好,地動將至,快叫村民們往東邊逃命!”漁舟慘白著臉說完,來不及抹去豆大的汗珠便往書院跑去了。
漁舟把水囊塞給宣竹,立即接過食盒翻開蓋子,眯著眸子讚道:“嗯,好香,也很精美。”
漁舟冇法跟世人解釋地殼活動和地動到臨前的前兆,隻好挑選了一個時人最有能夠接管的說法。
褚進的出身,漁舟冇去探聽,倒是鐘若瑜怕他們針尖對麥芒,特地給漁舟寫信含混地說是燕京大戶人家的公子,與他交好,對宣竹的宦途不無裨益。
書院本就離漁舟家不遠,她一口氣衝了出來,一把推開講台上的正講得滾滾不斷的褚進,氣喘如牛隧道:“方纔……方纔地盤神托夢給我說地動將至,快……快往東邊的空曠處跑!”
犬吠如泣,聲聲淒厲。漁舟聽得心驚肉跳,攥住褚進的胳膊便往外拖,與倉猝追過來的鐘若瑜撞了個滿懷。
宣竹又是心傷,又是活力,眼睜睜地看著彆人對貳心悅的女孩獻殷勤,酸泡咕嚕嚕地冒個不斷,但是他冇有讓心儀的女孩過上好日子是不爭的究竟,以是他不能活力,隻能佔有慾實足地攬住她的腰,柔聲道:“若瑜兄遠道而來,我們佳耦不能失了禮數,先請他們主仆到家中喝點水吧。”
“那邊大抵是雲夢澤,河道縱橫交叉,湖泊星羅棋佈”。宣竹一邊將水喂入她嘴裡,一邊悄悄拍著她的背,“慢點喝,彆慌。”
少頃,山洪吼怒而至,像一群吃驚的野馬,從山穀裡疾走而來,浩浩大蕩,勢不成擋。
竹先生這類含著咬牙切齒的和順,隻如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不歡暢了。鐘若瑜比他年長,又是過來人,天然曉得他的不悅因何而起,倒也不點破,還看得興味盎然。
孩子們提起書袋撒開腳丫子往家跑,邊跑邊大聲呼喚著:“地動將至,快往東邊逃!”
“小舟,小舟!”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個時候,你不該在書院麽?”漁舟問道。
“你喜好便好。”鐘若瑜亦笑,神采飛揚,“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