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劍塵有些心疼,才七歲的孩子,表麵長得再高大成熟,但心智還是與春秋相仿,從未分開父親的庇護,心性又非常純真,現在他是最需求庇護的。
"阿誰女人是誰?"冇有影象的人詰問,立在當下還在看熱烈。
在況因二人身後站著二十幾個黃衣人,他們的神情有落寞,有哀思,有無助,在懷想墳包中靜躺的死者時,目光卻緊盯著況因三人,心中惴惴不安地推斷著屍澤將來的局勢。
這女子身形苗條,薄弱得如同風一吹便會飄走,五官實在長得極其斑斕,但因為神采青黑,雙目淡赤,又配著一頭紫發,看去便如鬼怪普通。她的腰際纏著一條頎長的軟鞭,上麵斑斕的斑紋看去倒象是一條盤卷的長蛇。
"在與不在都一樣,"女子咬牙嘲笑:"叮嚀下去,帶上煉製的毒屍粉霧,一起去屍澤收屍。本日大夥就多收些練屍。"
"你看清楚了,傻小子,你麵前不過一抷黃土,黃土下不過一具屍身。"
況因冷嘲,心中大感悔怨,這傻小子跟他的傻門徒辛辭有幾分類似。這實在不妙,段瀾濤死前將這獨一的血脈拜托於他,他當時心頭一熱便應下了,現在看段滄語這模樣,將來又是個死倔的木頭,一個傻門徒已夠他受的,現在又來一個,他這算是走甚麼運了?
"蠢貨!"荊飛涯靈蛇鞭一抖,蛇口中噴出一股粉煙,段滄語身形一滯,一頭栽倒。
不遠處三三兩兩穿著陳舊的圍觀者在輕聲群情,嘰嘰喳喳的聲音將凝重的氛圍沖淡了很多。
段滄語目中透著茫然,呆呆凝睇著新壘的墳包,如石化了的雕像,冇有任何神采。
"是屍林的人"有影象的人喊道,拔腳就跑。
段滄語雙掌一擺,一股掌風拍出,卻並未斜身掠開,仍然擋在墳塋前。吼怒道:"荊飛涯,不準碰我爹。"
一個半裸的女子,虛立於一座木台上,
"哦,此時閉關,倒是奇了?"女子沉吟半晌,"那三個修士也在嗎?"
段滄語叩下的頭驀地愣住,垂垂挺起脊背。
暮氣沉鬱,暗淡的林子中有灰白的煙縷飄浮。
"啪,啪"的爆響,
荊飛涯目光一轉掃向洛劍塵,冷哼一聲:"要靠手底下的本領說話。"她話音落下,烏光明滅,一道鞭影裹著濃濃暮氣直卷向洛劍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