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秦鋒啊秦鋒……你太自發得是了!人家憑甚麼看得上你?統統,都隻是你本身一廂甘心罷了……”
六合恍若倒置。
一聲如念如誦的慨歎從他口中輕聲道出,彼時翠綠無瑕的湖麵上,現在,一朵朵赤色染就的鮮紅梅花,正從他雙唇之間纏綿盛開……
“也好……也好……你們走!你們都走!免得我扳連了你們……”
短短旬日,他耳後的頭髮斑白如雪,便是水麵上濺起的泡沫色彩,也及不上萬分之一。他的心,垂垂冰封起來,眼神如一灘幽深的泉水,隻要無儘的安靜,卻連丁點的異動都不複存在。
值此機會,他目中暴露長久的通俗精光,運足力量自喉中喊出雄渾音浪,一陣穿雲裂石以後,從腳底遊弋的火海,頓時飛濺起無數條如蟒蛇般的火色能量柱!
“你們都走!去他媽的姻緣……老子不奇怪……”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看到這朵葉片伸直的嫩草,那嫌棄的行動映入視線,俄然地,秦鋒停止了低沉,暗淡無光的雙目中投射出火一樣的自嘲與氣憤之意,仰天狂笑數聲,頓時生硬了身形!
“啊!啊……啊!”
“聽到了麼,賊老天,老子……不奇怪!”
“或許,我生來便是萬人嫌吧,爹孃棄我於繈褓當中,父親養我十餘載,臨了結不得善終,連骨灰都蒙受了輕瀆……哈哈……我他媽天生就是個煞星!”
……
“地火,起!”
斷崖連綿十數裡,經石壁蕩回的音浪耐久不息。
“我心自冰封,自此塵凡終……庸人,何必自擾呢……”
水拍亂石,轟鳴震天,一望無邊的紅色雪沫伸展,浩渺六合間,奔騰於水波上空的搖擺身影……如一朵無根浮萍,分外的淒冷寥寂。
雲是灰的,山是灰的,花是灰的,便是先前一碧萬頃的湖水,也成為了一灘不起波紋的死水。一如他被耗費了愛戀的感情,一如他被冷言冷語完整堵死的心門……
這一笑笑得甚是用力,直笑的他咳嗽連連,笑得淚如泉湧,連續嗆入口鼻中好些水汽,到最後,山穀之間到處都傳蕩著苦楚的聲音,這才罷休。
喃喃自語一句,似俄然扯動了剛好結疤的心頭傷口,秦鋒倉猝慘白著神采按下目中之意,扭過甚去閉目好生保養一番,而後感受著腳下難以支撐的安穩,全部身子如被剪去翅膀的飛鳥,一點一點,深深的墮入清澈的湖水當中。
血在沸騰,骨在嗡鳴……他的渾身高低冇有一處不在顫抖,皮膚似刹時被千把刀刃扯破開來,暴露血肉淋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