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媽媽點了點楚窈的鼻尖,“王虎家的頗具些風韻,不像是好人家出來的,王虎是個啞巴,焉能管束得了她,我將她女兒一同喚來,一是麵上要一碗水端平,二也是叫那柳娘不至於被她老孃教壞了。”
楚窈聞言,內心也不曉得是甚麼滋味,楚媽媽不收六姐兒,便是想金盆洗手了?上輩子楚媽媽到了西涼還再收了好幾個麵貌姣好的女孩子,開了個煙雨樓呢,這輩子,真能改了?如許想著,楚窈麵上也不免帶出了幾分。
楚媽媽靠著楚窈,俄然落下淚來,“四姐兒也走了三日,我這內心老是過不去。我四姐兒打小命就苦,才過了幾年好日子,偏趕上這事去了性命,這幾日夜裡我常聞聲她喊疼,不時又叫我快些救她,我這心那便像是在那油鍋裡煎熬著,恨不能替了她去。”
楚媽媽又把楚窈重新摟在懷裡,“媽媽的謹慎肝兒誒,這要住在衛地,可得選個好處所呢。”
楚窈正扮著不幸,王林家的公然出來勸止,“姐兒還小,那裡曉得這很多端方,也是體貼夫人和四姐兒,才這般說話呢。我們衛地正有一座白雲寺,雖不是甚麼名寺,卻端的靈驗,四姐兒未嫁之女不能做道場,可明兒十五,夫人您卻能去寺裡替四姐兒點上一盞明燈,不過費幾錢香火錢,也能給四姐兒照一照前路,不至於冇個下腳的處所。”
“也不曉得和誰學的,淨會油嘴滑舌,但是今兒去偷了廚房的蜜?也不怕叫蜜蜂蟄了嘴。”楚媽媽內心熨帖,嘴上卻不饒人。
楚窈皺著眉頭想了想柳孃的模樣,便道,“如果早從根兒上壞了,豈不是個禍害?我可冇傳聞過哪家女兒喚作蒲柳的呢。”
楚媽媽忙拉了楚窈重新坐下,“也是媽媽的乖女兒共同的好,那王林家的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用得好了,但是個寶貝呢。”
楚窈悄悄地倚在楚媽媽懷裡感受著馬車的顛簸,那一雙眼睛直透過不時被風翻開的簾子往外頭看,從這個方向看疇昔,恰好是能瞥見騎馬走在前頭的趙怡背影次數最多的。楚窈看著趙怡的背影,就不自發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