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筱雅蹙眉道:“也不過是有些運氣罷了,此人胡作非為,倒是給他折騰出一番奇蹟來。現在尾大不掉,嚴首輔都隻能壓他,不能動他。”
身邊幕僚也說不出個以是然,天州知府這事又冇個結局,小嚴相公心氣不順,嘴唇上都長了個大泡。
他麵上不露聲色,也看不出有甚麼惶恐之意,語氣更無一絲顛簸,君臣之間不像是問責,倒隻像是在聊家常普通。
葉行遠麵色微變,莫非在京師光天化日,另有人敢攔路行凶不成?他暗中掐好破字訣,定睛細看,卻見車簾翻開,內裡一個麵色嚴厲的紫袍人對他點頭,便放鬆下來,拱手為禮,“大人好久不見。”
牛拓斬釘截鐵道:“證據確實!”
各黨對嚴首輔的不滿,也已經堆集到了一個關頭點上。
安公公從牛拓手中接過奏本,送到隆平帝麵前,隆平帝將奏本放在龍案上,並未急於翻開檢察,又望著嚴秉璋,問道:“嚴老,你可有何話說?”
但接下來牛拓之言,就更讓貳心驚膽戰。
諸人紛繁擁戴,楚黨被嚴首輔架空得最狠,他們的仇恨也最深,有機遇當然要反彈。大學士章裕麵色嚴厲,倒是不置一詞。
隆平帝歎了口氣,並未當堂究查,隻命道:“著有司徹查。”
“不管是運氣還是本領,此人這幾年間風生水起,我倒是看錯了他。”奚明生歎道:“早知他能有本日成績,當初便讓你與他訂婚,倒是大功德,你不是也對他青睞有加麼?”
“臣彈劾內閣首輔、華蓋殿大學士嚴秉璋,結黨營私,賣官鬻爵,以國度公器私相授受!懇請陛下徹查,還朝中一個朗朗乾坤!”牛拓彷彿是豁出去了,語聲狠惡,聲震於殿。
隆平帝對嚴秉璋還是信賴有加,幾十年來不能說君臣相得,但起碼是在文官體係中他最不討厭的一個,不然嚴秉璋也不會穩坐了這麼多年的首輔。
比及安公公尖著嗓子說“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小嚴相公以目光表示,一名禦史正要搶班而出。俄然見到東麵另一名麵色烏黑的禦史搶先步出,跪倒在地,挺直了腰桿,大聲道:“臣有本要奏!”
文華殿大學士章裕府中,楚黨諸人齊聚一堂,群情紛繁,有人慷慨激昂道:“大人,仗節死義,便在本日!嚴家長幼一手遮天,無父無君,我們可不能再忍下去了!趁著他這時候暴露馬腳,便請大人允可,令我等聯名彈劾嚴首輔,便是粉身碎骨,也心甘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