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遠隻要二十出頭,這類年紀當上一府主官,的確不成設想。
誰信你纔怪!陸同知早曉得葉行遠是個笑麵虎,摸不準他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但主官叮嚀,他也隻能聽著,硬著頭皮去找雲家之人。隻求神拜佛,希冀千萬不要出甚麼亂子。
這葉行遠看上去脾氣還好,不像是傳說中的殺人魔王嘛?陸同知心中胡思亂想,但又想起葉行遠曾經毫不包涵斬殺蜀王世子,又在瓊關守邊,真不曉得這儒雅的少年變臉起來,會是甚麼模樣。
陸同知實在憂心忡忡,但他曉得本身才氣有限,底子有力對付,隻能聽之任之。葉行遠問起,他才感慨幾句,卻也不敢說得太深,隻說這糧貸有些風險,買賣中常有齟齬爭論,要重視平抑。
陸同知也是進士出身,隻是官運不濟,宦海浮沉十來年,不過是個六品同知,與葉行遠一比那就差得遠了。他歎道:“下官虛度光陰三十有九,不比大人年青有為。”
陸同知連連點頭,之前的陳知府隻知裝點承平,對妖寇之患視而不見。現在葉行遠倒能正視此事,這讓陸同知心中對他有了些好感。
陸同知更是感喟,“有十一年了,十一年前,下官任興州府推官,三年考滿還算優良,便升了同知,現在又過了八年。”
葉行遠翻開簾子看了看,便點頭表示能夠進入。此地衙門與彆處無甚彆離,對於興州這個大府來講,更顯得有些寒酸,之前青妃李夫人都說過江南民風與彆地分歧,官不為貴,這般看來也有幾分意義。
沈、顧、文、雲,這四家乃是最短長的鄉紳,代代都有人仕進取士,近年又把持海貿,賺了大錢,富可敵國。在興州府一地仕進,還得看這四家的眼色。
陸謙一起帶著葉行遠到了衙門,見肩輿內裡全無動靜,也佩服這少年的養氣工夫,便輕聲提示道:“葉大人,府衙已經到了,請看一眼。”
當時候他另有一腔熱血,妖寇犯邊,他徹查到底,狠狠殺了幾個,是以得以升官。不過也獲咎了很多權勢,厥後幾年接踵而至遭受抨擊,嚇得他不敢再亂動,是以也養成了陸同知謹小慎微的脾氣。
而後數日,便是官員與處所鄉紳的拂塵飲宴,這是常例,葉行遠也推讓不得。他並未故作狷介,而是和光同塵,一邊喝酒,一邊便留意察看本地之人。
“沈、顧、文三家也就罷了,朝中都有人物,這雲家,不知是何來源?”葉行遠細心回想,不記得朝中有甚麼高官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