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友陳直來看他,見他形貌蕉萃,頭髮掉得短長,肉痛道:“宇文兄何至於此?”
陳直忿忿道:“洪督師固然剛愎,但從恐懼戰,再說這貽誤軍機,又是從何提及?”
宇文經現在杯弓蛇影,俄然感覺西北諸人十足都不成信賴。就連脾氣最為廉潔的李宗儒都去瓊關縣殉城了,他又能信賴誰?
這一次的西鳳關之圍,給了大學士們攻訐的機遇。之前暗潮湧動,但到最後還是垂垂梳理明白,各方權勢的鋒芒都指向無所作為的洪大德,令他焦頭爛額。
洪大德資格極深,如果普通回朝,便該入閣。可惜這幾年隆平帝懶於視事,內閣五輔出奇的穩定。就連嚴首輔年過古稀,還感覺本身身材甚好,完整能夠再乾幾年,那天然就冇有洪大德的位置。
瓊關縣確切吃了苦頭,葉行遠又不是冇來源的。他有資格宣泄發飆,大師也不至於咬文嚼字,真的要他反坐。
陳直雖是京中遊俠兒,但亦是將門後輩,在西軍有些乾係。宇文經奉求他去探聽西軍內部對葉行遠的彈劾如何看。
宇文經放下葉行遠的奏章抄本,黯然歎道:“為國為民,為百世大計,不得不如此耳。我叫你去探聽軍中如何反應,可有動靜?”
陳直無法,隻能安慰道:“兄長稍安勿躁,等朝中諸公對於完洪督師,必能騰脫手來。嚴首輔對兄長言聽計從,到時候必能再設雷霆一擊。”
龍宮作威作福,傷害百姓,宇文經也深惡之。要不是機會未至,須得虛與委蛇,他纔不肯與這些外族來往。
剋日宇文經又覺畏寒,冇有食慾,未至臘月家裡便燃起了炭,他坐在火盆邊,一邊喝酒,一邊細細勾畫著葉行遠奏章中的字句。
但獲得這動靜宇文經卻幾欲吐血,想不到又是要打壓葉行遠的內閣給了他立名立萬的機遇。這小子借勢的本領的確應用的爐火純青,仇敵的勢也毫不躊躇借來就用。
宇文經抬高了聲音道:“聽聞本年開春,洪督師便已經收到了乃速乾部內遷,想要歸附的軍報。但不知為何,洪督師竟然未加以存眷,比及西鳳關草木皆兵以後,這纔不知從那裡翻出了這份陳述,此事乃是絕密,約莫你也並不曉得。”
這中間偶合太多,宇文經尚未查明,但西軍當中本來就派係狼籍,對洪大德更有不滿,說不定就是潼關總兵歐鵬舉擺了洪大德一道。中間那製使淹死之事更是匪夷所思,宇文經已經派人去詳細調查,貳心中模糊思疑此事與葉行遠也有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