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負天下之重望,不成大驚小怪。且安閒觀之。不過本日這狀元,想來應當便是此人了。便請巡查覈訪,將他的卷子取上來吧。”
“大纔出世,必可挽天下之傾!”次輔謹身殿大學士奚明生拍掌大讚。他比首輔嚴秉璋要年青十餘歲。尚未滿六旬。頭髮烏黑,臉上亦無皺紋,頜下三綹長鬚,端的是剛恰好邊幅。
這時葉行遠才知已顛末端三日,剛好是會試的考期。回想幻景中的兵戈殛斃,隻感覺腦中昏昏沉沉,歸去以後倒頭便睡,一睡便是一日一夜。
一日夜後,葉行遠才規複了些精力,朱凝兒籌辦了稠稠的白米粥喂他。葉行遠吃了幾口,腸胃當中多了幾分暖意,纔有活過來的感受。
現在對那些屢試不第的老舉人,他充滿了佩服,就算才學本明白遜一籌,但這些人屢敗屢戰的乾勁就讓人不得不讚歎。
唐師偃喝彩道:“我就曉得是如此!我們就等著狀元的捷報吧!賢弟你便是本朝第一個大四喜!”
二十年恍然一夢,葉行遠與一眾跟隨他的考生醒來的時候,已不在浴血的疆場與破城的修羅天國。而是溫馨的坐在陽光熾烈的考場當中,四周寂靜,唯有東風拂麵。
文氣沖天,長虹貫日。便是大學士文章也難有如此氣象。有這異象在,狀元斷不會花落彆家,三位主考也毫不會拗著天意。
葉行遠放棄了朝廷封賞,帶領義勇舊部,馬不斷蹄趕往荊楚,困守孤城一十六年,令妖族雄師不得前行一步。時人凡舉當時賢達,必說“葉墨客”,名動天下。
現在不過隻是拿掉他的狀元,還不算將其黜落,沈孝自以為已經非常退了一步。
這一批的舉人入京,凡有才名者多多極少都會遭到內閣的存眷,沈孝也暗中察看過很多人。卻未預感到竟然有這般文章現世,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一睹為快。
葉行遠安坐原地。心中一片澄明,恍然有隔世之感。在他麵前,一詩、一文、一策論已然結束,正在桌上閃著爍爍金光!
而後荊襄守城,葉行遠更是各種奇謀奇策,應用各色古怪兵器,勞民傷財,隻求結果,不計結果,非賢人善始善終之道。
二十年交戰未休,葉行遠一手挽回了南晉末年的危局。百崖磯一戰的光輝,與死守荊襄十六年的艱苦,鑄就了豐碑,在這一場測驗當中,應當冇有人能勝得過他。
他也有理有據,葉行遠妄言吉祥之事,獻媚於當明天子,這為文人士大夫所不取。再說葉行遠這篇策論固然已建奇效,但也並不是無可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