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柯誌喜看不見，忙又道：“怕不是‘床前明月光’？”
幸虧楚姮工夫極佳，她右手撐地，堪堪在泥水裡滾了幾圈，一個鷂子翻身，持續追那瘋老婦。
楚姮深感無聊，盯著麵前邋裡肮臟的柯誌喜，翻開話匣子。
楚姮忍不住問：“柯大叔，到底是甚麼毒蟲，會讓你雙目失明？”
暴雨殘虐，灰濛濛一片，樹林在雨中變得格外恍惚。可就是如許恍惚的環境下，楚姮的視野剛好落在瘋老婦那隻掉了鞋的腳上。
可楊臘實在坐不住了，他勒停馬車，揉著屁股下來，對顧景同和楚姮等人道：“臨時歇息半晌，實在是腰痠背痛啊。”
“柯誌喜還在馬車上！”
柯誌喜略驚奇的說：“冇想到夫人連這麼偏僻的詩句都有成就。”
楚姮摸了摸蘇鈺的腦袋：“能歇息就歇息吧，小小年紀太累了不好。”
顧景同喝了口水，將水壺掛在頓時：“走了，這天看著暮靄沉沉，怕是要下暴雨。”
瘋老婦隻覺眼睛一花，被攔住來路。
“冇事，你問吧。”
那模樣，也不知是想拍死楚姮，還是想拍死蘇鈺。
楚姮和蘇鈺聽不下去了，她忙道：“疇昔的事就不要想了。”
暴雨中，楚姮一手抱著蘇鈺，站的筆挺。
楚姮惶恐不已，那瘋老婦明顯就是前次遇見的阿誰！
楚姮抬袖護著蘇鈺，見不遠處有的林子裡有棵大樹：“去樹底下！”
曾經兄弟間的竭誠承諾，現在情隨事遷，已變成浮光幻影。
隔著滂湃雨幕，但見一披頭披髮手持鐵鍬的瘋婦挾走了蘇鈺，蘇鈺掙紮不已，卻完整冇有感化。瘋老婦明顯非常熟諳這片地形，固然暴雨滂湃，地上泥濘坑窪，她騰挪間竟是跑的極快，幾個眨眼，便甩開楊臘一大截。
柯誌喜喟歎道：“我當時並不曉得這詩何意，還專門找了個秀才幫手寫下來解釋。厥後曉得意義，便想，我和李仲毅的交誼怕也是如此了吧……但是現下想來，隻感覺諷刺。”
楚姮天然不答應她胡亂傷人，讓蘇鈺閉眼，立即拔身而起，竄上前左手猛地一拍瘋老婦腋下，瘋老婦吃痛卻仍不放手。
楚姮的聲音放柔了些：“世人百態，柯大叔不必自大。固然你眼睛看不見，但是會做棺材紮紙人，那些東西你教我我都學不會呢！”
柯誌喜道：“夫人聰明，這等活計要學必定學得會。隻是過分精緻，還是不要學的好。”
墨雲滾似地遮黑了半邊天，樹木皆隨風狂舞，氣候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