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覆蓋心頭,族人如潮流湧上前,須延之卻如同置身荒漠,無依無靠,他雙手顫栗,從懷裡取出一支牛角湊到嘴邊,磕得牙齒“咯咯”作響,遲遲下不了決計。抬眼望去,隻見六合間赤色滿盈,一道道血線時隱時現,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幽冥之氣潰不成軍。
須延之又驚又怒,雙眉舒展,究竟是何方崇高,二話不說就痛下殺手——貳心中俄然一顫,認識到一個之前未曾留意的細節,從始至終,對方都一步步蹈空而前,哪怕在“鐵羅杵”和“雷公槌”重擊下,也未曾停下腳步。一陣寒意爬上背脊,如毒蛇蜿蜒吐信,他厲喝一聲,弋族長老族人簇擁上前,各脫手腕,群起而攻之,熊赤眉稍慢半拍,旋即回過神來,急命礪牙族一同脫手。
唯有法例才氣抵抗法例,魏十七第一次停下腳步,眸中血符輪轉,凝神看了半晌,血氣法例滾滾壓上,那鬼物發覺到威脅,儘力催動幽冥靈域,法例之力此消彼長,血氣突然暴漲。須延之雙眼朦昏黃朧,如同蒙上一層薄紗,他親眼目睹吹響牛角召出鬼物急劇縮小,如雪獅子向火,無覺得繼,終究被血氣淹冇。完了,統統都完了!他顧不得號召,竭力發揮一道“血影遁”,嚼碎舌尖逼出所剩無多的精血,血霧往己身一撲,瞬息遁出千裡。
“雷公槌”兀自膠葛不休,魏十七伸手重拂,“鐵羅杵”沖天飛起,疾射如箭,不偏不倚撞個正著。卻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雷公槌”炸將開來,電光四射,覆蓋周遭百丈之地,照著他的臉忽明忽暗。魏十七又拋出“子午煉妖壺”,真靈陶貼跳將出來,小臉透暴露貪婪之色,迫不及待把電光一掃而空,打了個飽嗝,鼻孔噴出一縷黑煙。
幽冥之力流轉竄改,鬨動六合偉力,如流星般吼怒而至,所過之處,虛空綻放藐小的裂縫。魏十七跨上半步,擋在李一禾身前,伸手一推伸開血氣神域,“鐵羅杵”去勢為之一滯,法例之線如附骨之疽,將偉力層層減弱,愈逼近掌心,法例之力愈刁悍。須延之眼巴巴看著“鐵羅杵”急劇放緩,幽冥之力在血氣沖刷下如潮流減退,他神采大變,急道:“不成,快些罷手!”
須延之凝神看了數息,掌心一翻,祭出一柄“雷公槌”,雙指併攏一指,喝一聲“去!”那“雷公槌”翻滾而去,如同醉酒普通,顛三倒四,扭捏不定,朝魏十七當頭一擊,一聲雷鳴響徹裂穀,電光化作蛟龍吼怒而下,落入血氣神域當中,頓時偃旗息鼓,散作無數藐小的銀蛇,漸次泯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