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喚醒這五尊鐵佛。
榷丁冇有罷手，連推九次，白石冇入數分，接著十指摳住石縫，用足力量向外一拔，指甲儘數掀斷，鮮血淋漓，白石緩緩向外挪動，答覆了原狀。
消了消食，榷丁盤膝瞑坐，調息很久，自發精力儘複，這才鑽出帳篷，趁著夜色摸向矗立的祭壇。
隔了半晌，祈骨的呼吸俄然沉重起來，他仍閉著眼，呼哧呼哧喘氣了很久，遲緩而吃力地說道：“王庭，是我鐵額人的發源之地，最後隻要高延陀部，厥後人丁繁衍，不再囿於北海一地，漸漸向南遷徙，才分出突塞契丁韋鶻三部。北海苦寒，不及草原暖和惱人，王庭就此荒棄了。不過先人還是留下了一些東西，那是我高延陀部大祭司代代相傳的奧妙，連曆代可汗都不曉得……你且把耳附過來……”
榷丁心中有了底，把他乾癟的胳膊謹慎翼翼放到毛毯下，起成分開了帳篷。北風劈麵而來，極目望去，祭壇的表麵恍惚不清，彷彿熔化在黑夜中。
回想過往，曆曆在目，彷彿永久都不會醒的惡夢，流亡的路是一條滅亡的路，逃，冒死地逃，逃往遠在北海的王庭，高延陀部的婦孺白叟儘數葬身狼腹，其他兩個部落也是如此，能夠逃出重圍的都是鐵額人最強健的男人，但長眠於王庭的先人亦不能庇護他們，惡魔無聲地嘲笑，把他們一個個吞噬，每天一個，未幾，也很多。
他在中原遊曆多年，對佛法略有耳聞，這五尊鐵佛有來頭，乃是中心大日如來，東方阿闍佛，南邊寶生佛，西方阿彌陀佛，北方不空成績佛，臉孔之以是猙獰，是以降魔為己任。
祈骨吃力地抬起胳膊，悄悄拍了下他的手，道：“去吧，鐵額人的存亡，就遭了……”
是的，無法絕望和麻痹。沉默冰冷的雪山是樊籠，狼群是殘暴嗜殺的他深深感到，鐵額人已經走到末途了，王庭就是他們的宅兆，未知的惡魔將把他們一一殺死，吃掉心臟和腦漿，誰都不能倖免。
下落的間隔並不長，隻要一人多深，榷丁早有防備，待雙腳落地，站穩身軀，先抬頭望去，卻聽得石塊挪動收回輕微的“咯咯”聲，風聲減小，終至於消逝，頭頂密不通風，四下裡暖和而悶熱，他被困在了祭壇之下。
今時不比昔日，內憂內亂，存亡一線，“聖地”早已落空了奧秘，祭壇之旁並無衛兵值守，榷丁等閒就登上石階，一起來到二層的石台，見四下裡無人，彎下腰在石塊間謹慎摸索，尋了半刻，公然如祁骨所言，找到一塊粗礪的白石，表麵不方不圓，大要微微凸起，模糊是一座五個山頭的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