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兵艦大步流星趕到極晝殿,命一個羽族親衛前去通報,過了半晌,那親衛出來傳話,說胡帥請他出來。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絕口不談閒事,吃到酒意上頭,胡帥踉踉蹌蹌站起家,相送魏、秦二人出了極晝殿,沙兵艦眼神迷離,另有幾分復甦,強自支撐著扶住胡帥,腆著臉說些客氣話,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
胡不歸歎道:“如何冇誠意,並且,誠意滿滿哪!”
沙兵艦道:“河丘城也產美酒,我送個百八十壇給他,不及胡帥的酒好,勝在量大,管夠!”
胡不歸招招手,命親衛給沙城主擺上宴席,笑問道:“傳聞你與魏道友見過一麵,怎地巴巴地追上來了?”
沙兵艦咬破指尖,彈出一點精血,不偏不倚落在油燈上,燈焰爆出一團火花,大放光亮,將墓室照得纖毫畢現,無有一絲暗影。他這才大步上前,推開右首的石棺,伸手探入其內摸出一雙灰不溜秋的甲馬,往小腿上縛牢了,仍將石棺掩起,從原路折返,回到崤山中。
“這酒如何?”
沙兵艦訕訕而笑,翹起大拇指道:“好,再喝下去,就真的要醉了……”
大殿當中鼓樂飄飄,一隊妖嬈美女操琴的操琴,鼓瑟的鼓瑟,吹笙的吹笙,胡帥居中而坐,向魏十七幾次舉杯,更讓沙兵艦吃驚的是,魏十七並非孤身一人,他身邊端坐著一個文靜貌美的女子,眉宇間豪氣逼人,讓人冇法正視。
沙兵艦心中一凜,明顯在胡不歸眼中,魏十七與他平起平坐,配得上“道友”二字,他咋咋呼呼稱呼他“魏老弟”,卻有些不當了。貳心中轉著動機,笑道:“魏城主遠道而來,過河丘城而不入,隻在大河邊喝了一頓酒,實在不過癮,我這個當仆人的過意不去,隻好趕到極晝城來作陪一二。”
極晝殿得首窮天狐苦心運營數千年,集宏偉精美於一身,可謂“大瀛洲第一殿”,河丘城間隔極晝城不遠,沙兵艦身為胡帥的親信愛將,不知來了多少趟,早就看得熟了,他目不旁視,一起腳步噔噔,直突入大殿。
達到崤山時已是傍晚,暮色四合,山野當中空無人跡,唯有寒微的鳥鳴。沙兵艦伸出胳膊抱住巨石,略搖了搖,用足了力量挪開一道裂縫,閃身鑽入古墓,又反身將巨石合攏如初。
胡不歸道:“這酒是天妖秘藏於地下酒窖裡的上品,統共隻得十餘壇,開壇檢視,隻剩下三分之一,都凝成了酒膏,用上好的新酒兌開了才氣喝。唐橐嗜酒如命,牛嚼牡丹不辨粗細,老夫都捨不得給他,你倒趕了個巧,轉頭謹慎他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