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黑暗中的旅者,行走在絕壁邊沿,一步步靠近萬丈深淵,這類多走一步就是天國的感受,很凶惡,也很刺激。他俄然自嘲地笑了起來,民氣不敷蛇吞象,張無忌在修煉乾坤大挪移時是如何說來著,六合尚無完體,何必尋求完美。
但是魏十七清楚感遭到,淹冇在龍澤下,血脈遭到莫名的刺激,相互吞噬融會,巴蛇的血脈每強大一分,凡人的血脈就衰弱一分,一旦巴蛇血脈成為主導,他還會是本身嗎?
天妖亦非長存不滅,每當重傷不起,或者壽元將近,巴蛇便回到龍澤,固結“血胎”,將血脈傳承下去。真仙以後的曆代巴蛇,俱以龍澤為葬身之地,留下軀殼以待厥後者,但是遺憾的是,光陰悠悠,卻無有一人再成績真仙。
巴蛇與玉泉子惡鬥了三天三夜,耗儘妖元,終究敗下陣來,他走投無路,隻得舍了法相,拚著硬吃玉泉子一記“七煞妖刀”,這才逃出世天。此戰之敗,也在道理當中,一來巴蛇成績真仙未久,根底不穩,二來跨海之舉有失莽撞,耗損不小,三來大瀛洲秘聞不及陸黽洲深厚,玉泉子又是羽族數一數二的強者,巴蛇吃了個大虧,能滿身而退已屬幸運。
魏十七仰仗神兵真身收回法相,強壓下沸騰的血脈,一步步走出龍澤,心如明鏡。妖奴崛起,橫掃大瀛洲,天妖潰敗,退入“渾沌一氣洞天鎖”,上一代巴蛇時運不濟,淪陷於通天陣中,隻來得及將血胎拜托給魏雲牙,便力竭而亡,神魂俱滅,軀殼落入崑崙祖師之手,再也不能回到龍澤,嚥下最後一口氣。血胎為洞天停止,甜睡不醒,直到下界六合崩壞,才垂垂醒來,人緣偶合,投入本身材內。
血胎傳承巴蛇血脈,寄於彆人軀殼當中,不知循環多少年,終究迎來了冥冥中一線朝氣。血脈第一次覺醒,殘魂奪舍,第二次覺醒,重鑄本體,第三次覺醒,回到龍澤吞噬巴蛇遺下的真仙殘軀,成為真正的龍澤巴蛇。
內行看熱烈,熟行看門道,魏十七是實足的內行,巴蛇法相的精美竄改,他是牛嚼牡丹,看不出甚麼道道來,反倒是玉泉子祭起真仙珍寶,霞光萬道,撼天動地,比甚麼把戲都出色。
那就到此為止了。
動機通達,拿定了主張,魏十七又潛入龍澤深處,睡上一覺,做一個夢,醒來細察體內血脈竄改,如此幾次十來遍,巴蛇血脈公然強大了很多,即使有些桀驁不馴,但尚可壓抑,他也不為已甚,決定最後再入龍澤甜睡一回,而後判定拜彆,再也不受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