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數轉,沈銀珠放低姿勢,禮數週道,酬酢數語,請三位高朋登上步輦車。她叮嚀陪侍安設好裴筏,親身驅車,一聲輕叱,九頭海河馬齊齊發力,行動如飛,馱著步輦車往淵海深處遊去。
聽到這裡,蘭真人哼了一聲,心道:“這廝,巧舌如簧,不懷美意!”
他摸索道:“莫不是蛇頸龍一族的來使?”
頓了頓,他又道:“就比如大瀛洲的天妖,道門處心積慮挑動妖奴反叛,看似卑鄙,實在也是迫不得已,若不能減弱彼輩的權勢,真人又何故獨占黃庭山,穩坐斜月三星洞呢!”
“……魏道友深謀遠慮,不過,也不無事理。嗯,且在水府安設下來,今後再說。”梅真人略有幾分意動,但茲事嚴峻,不成輕下定奪。
對方並非孤身一人前來,另有斜月三星洞二位真人同業,倒有些措手不及,沈銀珠心中一凜,點頭見禮,號召道:“見過二位真人。”
摩崖洞天有歸藏、晏平、靈渠三位真人鎮守,足矣,蘭真人本不肯枯守水府,魏十七的發起,正中她下懷,荒北城三巨擘,聽上去有點意義,就像當初葛陽、靜昀、鬆骨三人聯手把控斜月三星洞,她也不擔憂魏十七翻臉,心中躍躍欲試。
黃犢舟起航雖慢,跟著癸水之氣源源不竭湧入,船尾噴出水花碎浪,穩穩鐺鐺加快速率,破開海水,勢同奔馬,艙內之人卻感受不到涓滴搖擺,安如泰山。
魏十七朝他們揮揮手,取出裴筏帶回的海螺,鼓氣一吹,一聲悠遠綿長的海潮聲鼓盪而出,如蒼龍盤桓,遠遠傳了出去。
沈銀珠微一遲疑,道:“大姊在接待遠道來使,未能遠迎,還望韓長老包涵。”
魏十七隨口道:“淵海之大,海妖之眾,難以計數,總不乏天縱之才。妖族固然貧乏傳承的沉澱,但它們生得充足多,活得充足長,能者輩出,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梅真人既然不介懷,我也實話實說。淵海浩大,足以容身,大瀛洲再如何改天換地,至不濟往海裡一鑽,躲個地老天荒,自保不成題目。隻是,吾輩躲得了一時,躲得過一世麼?就算躲得過一世,甘心麼?”
沈金珠固然冇有親身出迎,但場麵一點都冇少,連步輦車都獻了出來,可謂昌大。魏十七卻有些獵奇,問道:“不知沈妖王在忙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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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說得梅真人無言以對,蘭真人神采非常,戔戔一個外人,把師長的企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在斜月三星洞內,腦筋如此復甦的人也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