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昀足尖輕點馬背,風普通掠過,劍光一閃,那猛獸一顆六陽魁首高高飛起,滿腔熱血射出,殘屍立而不倒。李靜昀衣袖輕拂,精血凝成一團,穩穩飄向馬薊。馬薊又驚又喜,忙不迭化作人形,將精血收下,快步上前,不待仆人叮嚀,將殘屍一腳踢倒,捋起衣袖翻將起來。
北海灣一十八座陣圖,設有陸海兩處陣眼,環環相扣,固若金湯。李靜昀若要避開世人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此中,並非做不到,但她靈敏地發覺到這一十八座陣圖之下,彷彿埋冇著某種詭異的氣味,深深暗藏於地下,恍若冬眠的毒蛇。她微一躊躇,旋即竄改了主張,腳步似慢實快,來到了兩山之間的一座旗門前。
李靜昀猜想,這必然是魏十七的惡興趣,“肉償”這類活潑活潑,意味深長的說法,諒那些妖奴也想不出來。
李靜昀見他靈巧聰明,一句多餘的話都不問,心中甚是對勁,縱身躍上馬背,馬薊抖擻起精力,體內血氣翻湧,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力量,抖擻四蹄馳入風雪中。
東方的第一縷曙光照亮了北地,四月隱去,三日初升,北海灣沐浴在暖和的初陽下,李靜昀悄悄哼著歌,徐行走在冰原上。馬薊亦步亦趨,緊隨厥後,模糊聽到幾句,“你說你好孤傲,日子過得很辛苦……跟不上你的腳步,乾脆就說迷了路……能夠笑也能夠哭,不必然要彆人庇護。不要讓實際殘暴,把你趕上死路……”他固然聰明,畢竟是妖物出身,隻感覺降落委宛,很好聽,卻不瞭然歌中的意味。
支驤點頭道:“能夠出來了。憑腰牌出入北海灣,切莫丟失。”
李靜昀將腰牌支出袖中,身影一晃,悄悄巧巧穿過旗門,馬薊愣了愣,潑開兩條腿,吃緊追了上去。
砭骨北風劈麵而來,雪花漫天,白茫茫一片,頭頂濃雲壓得極低,煞氣殘虐,鬼哭狼嚎。李靜昀鵠立於風雪中,深深吸了口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卻淩厲之極。從現在起,黑風山的奎璃煙消雲散,不再存於世上,踏入北海灣的,是斜月三星洞的靜昀真人。
李靜昀見四下裡彆無旁人,便舉步上前,向支驤獨一點頭,一言不發。支驤見又來了兩個,也不嫌煩,遵循支荷定下的章程重新再走一遍,先錄下二人的姓名來源,收下兩枚六棱赤玉柱,嘮叨一遍諸般事項,將腰牌遞給二人,叮嚀他們馬上以精血激起。
支驤甚是細心,絮乾脆叨,將諸般事項都說了個清楚,擺瞭然一副“聽不聽在你,說不說在我”的姿勢。好不輕易熬到他停口,那些遠道而來的妖奴笑得臉都生硬了,忙不迭收下腰牌,劈麵以精血激起,藏於懷內,拱拱手穿過旗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