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元邛摔得七葷八素,胸口發悶,偷眼瞧那妖物,倒是個女子的模樣,身形高大,腰間繫一條獸皮裙,赤裸著上身,雙乳肥碩,臉孔烏黑醜惡,眸子碧綠,嘴角暴露鋒利的獠牙,滿頭亂髮臟兮兮糾結在一起,如同野人普通。貳心中一個勁打鼓,報酬刀俎我為魚肉,那野人會如何炮製他們?是烤是炸?是蒸是煮?還是使鹽醃著曬乾了等天陰下酒?
“快跳!”張乘運隻來得及號召一聲,奮力一躍跳入海中,申元邛餓得有氣有力,勉強翻身滾落海裡,卻聽一聲巨響,小艇撞在礁石上,四分五裂不成模樣。
二人提起一股子虛勁,一左一右趴在船舷上,使出吃奶的力冒死劃水,也是運氣好,恰好碰到一陣順風,波瀾滾滾推著小艇向前漂去,如離弦之箭,越來越快,底子不消二人劃水。張乘運神采驟變,罵了句“他奶奶的!”眼睜睜看著一座荒島劈麵撲來,小艇不受節製,直挺挺撞了上去。
申元邛從始至終都冇有動過吃人的動機,他探出頭盯著水麵,尋覓過路的海魚,看得頭昏目炫,饑餒的魔爪打劫住身心,令他一步步滑向深淵。張乘運靠在船舷上閉目養神,耐煩等候太陽下山,月黑風高好動手,魚群救了他一次,莫非還能救第二次?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腹部微微跳動,不無期盼。
張乘運被折騰得精疲力儘,欲仙欲死,像死魚一樣赤條條躺在火堆旁,手腳時不時抽搐幾下。那“夜叉婆”對他非常對勁,從洞窟深處拖出一條後腿,丟進火中胡亂烤了一回,撕下半生不熟的血肉丟在張乘運嘴邊,剩下的狼吞虎嚥吃了個飽,倒頭就睡,無移時工夫就鼾聲高文。
申元邛看了一出“活春宮”,目瞪口呆,驚駭之餘,對張乘運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恐怕那野人未能縱情,又找上本身,悄悄爬起家,躡手躡腳往外蹩去,忽聽得張乘運喉嚨深處收回一聲哀鳴,一顆心不由為之打戰,感同身受。
二人各吃了一條海魚,不約而同停動手,來日方長,魚要省著點吃。張乘運見申元邛把剩下的內臟撕碎了丟進船艙餵魚,冇有多說甚麼,在他看來,內臟也不能華侈,少吃一口,就意味著今後少一分力量,真到了你死我活的當口,悔怨也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