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龍回馭斬悄悄伏在他掌心,金光暗淡,疲勞不堪,魏十七定睛細看六龍,越看越感覺心驚,這六條金龍既非活物,亦非器物,介於二者之間,委實看不透此中的真假,真仙珍寶奧妙無窮,落入他手中實屬幸運。
屠真又揀了一些樹枝返來,魏十七順手繪下一道“火符”,燃起篝火,將蟒肉烤得焦香撲鼻,略吃幾塊充饑。他早已不需吞噬血肉彌補元氣,辟穀個一年半載亦不在話下,但從小養成的風俗根深蒂固,腹中若不得一些肉食,總感覺少了甚麼,當重傷之際,更是難以停止食慾。
她將魏十七謹慎翼翼放下,行動固然輕柔,終是牽動傷口,魏十七嘶嘶吸了一口寒氣,心跳都慢了半拍。屠真有些手忙腳亂,不知所措,魏十七朝她擺擺手,盤膝坐下,背靠冰冷的岩石,定下心來,抽取造化樹的朝氣,試圖修複肉身。
魏十七接過精血,嘎嘣嘎嘣嚼碎了嚥下肚,一團暖意從腹中騰起,精力亦為之一振。屠真見精血很有療效,從洞外拖了一條巨蟒出去,粗逾海碗,頭如笆鬥,腹下生有四爪,略具龍形,不知是何異種。
有的時候他也會想,幸虧是六龍回馭斬,如果蟲囊的話,要多少生靈,才氣餵飽那些數不堪數的妖蟲……
暗中當中,魏十七咧開嘴冷嘲笑著,今後又多了一個來由,掃平黃庭山,踏破斜月三星洞。
屠真翻來覆去玩弄著巨蟒的妖丹,清冷的臉龐映著火光,平增了幾分暖意。她偶爾停動手,瞥了魏十七一眼,見他默不支聲,微皺著眉頭彷彿在揣摩苦衷,便放下心來,垂下視線持續把玩妖丹。
靜候了很久,一陣北風吼怒而過,屠真快步回到洞窟中,眸光明滅,燦爛似星。她跪坐在魏十七身前,伸手遞給他一團冰冷的精血,被陰氣凍得結健結實,如同一塊血紅的寶石。
屠真五指纖細,堪比鋼爪,等閒就扯開蟒皮,剜出一枚鵝卵大小的妖丹,遞到他跟前。魏十七搖點頭,妖丹對他冇甚麼用處,他看了幾眼蟒屍,慢騰騰伸脫手去,五指抖個不斷,好不輕易纔將一縷黑煙從蟒首中攝出,纏繞在指間,遊來繞去,活脫脫像一條詳細而微的小蟒蛇。
屠真在荒北城殊少露麵,見過她的人寥寥無幾,她也曉得魏十七是荒北城主,卻並不是以利市下包涵,若妖奴擋了她的路,礙了她的事,了局與那些妖物毫無二致,儘數淪為六龍的口中食,她不甚在乎,魏十七也不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