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真人淡淡道:“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魏道友既然不問,也就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
胡不歸幡然警省,沉吟半晌,問道:“魏道友可知此事?”
一語驚醒夢中人,龍蝠抬手一拍腦門,連連稱是,向四人號召一聲,急往廣濟洞而去。每臨大事有靜氣,這七個字與他無緣。
四人各懷心機,杵在那邊冷靜等候著。
沈銀珠倦怠非常,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閻川坐立不安,額頭上油光鋥亮,三雙眸子骨碌碌直轉。宇文毗板著一張死人臉,麵無神采,悶聲不響,看不出心中在打甚麼主張,他與支荷同在魏師門下,相互甚少打仗,更談不上甚麼友情。支荷躊躇了一下,按說這件事與她無關,大可抽身拜彆,置身事外,但轉念一想,龍蝠如此嚴峻,明顯不是裝出來的,他跟從師尊已久,此中的輕重緩急天然分得清楚,那白骨巨蛇定非平常,大瀛洲承平了數百年,終究要麵對新一波的動亂。想到這裡,她有些躍躍欲試。
他大步邁入太一靜室,向梅真人微一點頭,也不客氣,開口道:“真人有禮了。敢問真人相召,不知所為何事?”
胡不歸嗬嗬笑道:“略有耳聞。”不過北海海妖就算死絕了,也跟他冇甚麼乾係,梅真人既然這麼問,必定有下文。
梅真人反問道:“胡帥可曾聽支城主提及北海之禍?”
裴筏識相,遠遠避在一旁,閻川望了他一眼,臉上肌肉抖了幾抖,嘀咕道:“他孃的,出大事了……”
同為器靈,龍蝠自知不能與屠真比擬,她是玄陰器孕育的器靈,與仆人情意相通,他隻是半路相投的小廝,呼來喝去,乾粗活臟活累活,仆人丟給他一篇太陰吞海功,今後就不再過問……他臉上堆著笑,不敢透露分毫怨懟,謹慎翼翼道:“北海出了樁大禍事,閻川遠道而來,求見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