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千萬年,獨木成林,紅澤鐵樹長得如此之大,好像連綴起伏的山嶽,數以億萬計的氣根當中,又儲藏了多少精純血氣!魏十七命李穿山與獸王留在山丘當中,獨高傲步上前,身影閒逛,已掠過百丈,徑直逼近那黑黝黝遮天蔽日的紅澤林。
紅澤鐵樹這才發覺到危急迫在眉睫,卻已冇法禁止魏十七步步緊逼,將氣根一一摧毀,擺盪它永存的底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數千載以降,覬覦血氣的並非寥寥,但紅澤鐵樹有“肉布袋”保護,常常化險為夷,亦有機靈之輩,趁其闊彆密林尋覓血食之際,尋上門來盜取血氣,無有神兵利器,一時半刻破不開鐵樹氣根,隻能悻悻而去。孰料這一日竟大禍臨頭,十惡星軀,肉身便是無上神兵利器,紅澤鐵樹如俎上魚肉,任人宰割,眼睜睜看著積儲一世的血氣,為對方等閒奪去,悲慘無可名狀,如有口能言,定要大聲吼怒,喚回那相依共生的“肉布袋”,將大敵肅除。
九瘴獸王瞪著一雙銅鈴大眼,懵懵懂懂,李穿山腦筋轉得極快,謹慎翼翼介麵道:“紅澤鐵樹根植地府,長得如此高大富強,年久成精,隻怕有幾分靈性,那魔獸占有於此,忍無可忍才外出尋覓血食解饞,此中定有原因……這紅澤鐵樹……紅澤鐵樹……”
榆木腦袋,畢竟不大靈光,紅澤鐵樹持續抽出氣根,夾頭夾腦一通亂砸,魏十七揮動金劍,將氣根一一剿除,閒庭信步,逼近一根粗逾十圍、直插地脈的氣根旁,隨便探出左手,五指如鉤,深深冇入此中,鐵樹氣根渾如金石,堅不成摧,卻擋不住他悄悄一插,開裂的樹皮如利齒般咬停止段。
“一芥洞天”伸開一隙,參天造化樹枝葉婆娑,祇樹給孤傲園鐘聲悠悠響起,佛光萬丈,大雄寶殿中古佛展開雙眼,慈悲麵龐作金剛瞋目狀,氣根狠惡顫抖,瞬息化為灰燼,絲絲縷縷血氣湧入魏十七掌心,投入那純青色的血氣之火,焚天之火。
這此中的彎彎繞繞,魏十七並不曉得,但他體內洞天中有一座祇樹給孤傲園,一尊開天辟地的古佛,借南邊本命血氣引燃本源,生出血氣之火,祭煉鎮柱,對血氣的感到最是靈敏不過,紅澤鐵樹氣根深埋地下,血氣顛簸微乎其微,卻瞞不過他的雙眼。
李穿山數度目視魏十七,見他老神在在,心中非常驚奇,那“肉布袋”胃口極大,見佛吞佛見神吞神,卻也不見得冇有禁止的手腕,九瘴獸王隻須將腹中一團孕育千載的瘴氣噴出,當可傷它幾分元氣,窺得真假馬腳。不過魏十七既然按兵不動,想必另有籌算,他樂得袖手旁觀,目送那肉瘤消逝在視野絕頂,咳嗽一聲,問道:“那‘肉布袋’七十年出林一趟,饑腸轆轆,不知要吞食多少血食才得滿足,周遭千裡的生靈早就逃得一乾二淨,隻怕冇稀有月工夫,不會迴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