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平支支吾吾了半晌,掌心俄然一熱,五煙虛靈旗脫手飛出,懸浮於虛空中,一道道金芒明滅,彷彿在醞釀某種莫大的神通。他頓時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沈瑤碧始終不明白,為甚麼強大如盛精衛,常常會透暴露頹廢和發急,會借酒消愁,會沉湎於醇酒婦人,醉生夢死,彷彿下一刻就是滅亡的末日。直到魏十七呈現在她麵前,揮手間收割了本身的性命,她才明白那兩句話的含義。
四下裡空無一人,明珠披收回迷朦的亮光,暗潮湧動,水聲反響,不知遊了多久,一個衰老的聲音飄飄嫋嫋,似近還遠,“嗬,又來了一個!”
連濤山亦非世外桃源,短短十餘年間,她見慣了民氣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早就習覺得常。盛精衛常掛在嘴邊,喃喃唸叨的這兩句話,銘記在她的影象中,跟著時候的流逝,不但冇有恍惚,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楚。
朱雀和玄龜前後隕落,他失了五煙虛靈旗,也有力抵抗如此濃烈的黑龍妖氣,統統都結束了,接下來的事與他再無乾係。晏南平望著五煙虛靈旗,去意已決,向魏十七拱拱手道:“魏老弟,此處妖氣凜冽,絕非善地,多留有害無益,我要先走一步了,恕不作陪――”
他不由心生退意。
甚麼事都會產生,甚麼事都在產生。
當年在連濤山上,盛精衛對三妖實在不錯,若無他在背後不遺餘力地攙扶,他們一定能撐過那段難過的日子,順利迎來第二次血脈覺醒,重鑄天妖本體。朱雀沈瑤碧倒還罷了,她畢竟支出了代價,夔牛和玄龜承其惠,卻始終無覺得報。
那些滲入進骨髓的熱誠和氣憤,在這一刻減退,滅亡抹平了統統,鮮衣怒馬,愛恨情仇,舉頭挺胸的高傲,跪倒在灰塵的卑賤,到頭來塵歸塵,土歸土,甚麼都留不住。她吐出最後一口氣,泯冇了認識,沉入滅亡的深淵中。
擔當了天妖的血脈,並不料味著成為天妖,即便成為天妖,也一定就是榮幸。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沈瑤碧長久的生命印證了這兩八個字。
望著沈瑤碧乾癟的屍身,晏南平悻悻然,不知該說些甚麼,直到這一刻,他纔開端正視魏十七的身份。擔當了巴蛇的血脈,冇有完整覺醒,但巴蛇畢竟是巴蛇,他的短長,遠遠超出預感。
黑龍潭底,妖氣殘虐,魏十七低頭細察很久,一無所獲。他抬眼望向晏南平,問道:“黑龍的屍骨到底藏在那裡?”
晏南平道:“實不相瞞,我也是受人所托,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