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撫過西閒的臉頰,趙宗冕道:“實在早在德妃身故以後,說三年不選秀的話,莫非真的是為了德妃?話雖是三年,也是安撫群臣讓他們在這三年裡不要多嘴,得了這三年安逸,朝政天下都在朕的手裡,選不選就由不得他們了。朕當日這麼決定,實在也不過是為了本日……屏退六宮,獨寵皇後一人罷了。”
遺書裡,她哀告西閒給郭家一條活路。
西閒笑道:“皇上離京,將軍一貫忠恤體國,本宮甚是崇敬,且賢妃又為皇上孕育龍裔,更是勞苦功高,隻是自打賢妃入宮,同將軍亦是極少見麵,本日得暇,請將軍入宮,大師坐會閒敘些家常。”
何況是在那風雨飄搖的時候, 就算朝野有群情,也能夠打著“清君側”的燈號。
郭將軍眼中透出肝火:“你想如何樣?要對賢妃倒黴嗎?”他的胸口起伏,斑白的髯毛跟著顛簸。
在他麵前的清楚是個荏弱女子,目光卻如此清冽冷懾,幾近令人不能直視。
郭將軍嘲笑道:“娘娘本日,莫非是鴻門宴嗎?可知末將不是那會逃竄的劉邦,如果安排了刀斧手,要殺要剮,末將不會皺半點眉頭。”
父女相見,鎮國將軍倒是以君臣之禮拜見賢妃,才又相互落座。
但是她畢竟是生了三個孩子,現在又有孕在身,最熟諳妊婦的行動反應,但是跟賢妃相處,卻總覺著她言行舉止,很有違和之處。
西閒本來在江南僻居的時候,請孫姆媽照顧泰兒。
西閒看著賢妃,淡淡道:“賢妃,當著將軍的麵,你把皇子……給他看吧。”
是日到了甘露宮中,郭將軍按例朝見皇後,西閒倒是和顏悅色,溫聲請他平身賜座。
有身孕的女子,是不成能跪成這類姿式的,莫非!
賢妃聽他口氣咄咄逼人,幾次想要勸止,卻又按捺。
“這話從何提及,”西閒笑道:“皇上雖在外,但滿朝文武俱在,皇上的近臣親信亦在,隻要能夠跟太子、本宮一體同心,政事不至於耽擱,又何來國將不國。將軍這話,可不能傳出去,將軍是國之砥柱,這話可會攪亂民氣啊。”
關用心想:“假定皇上返來,隻怕還是免不了有這些事產生的。”
但鎮國將軍也是曆經千軍萬馬的,何況鎮國軍還握在他的手中,猜想宮內不至於敢如何,他又特叮嚀兒子,一旦他在宮內出事,便也更是師出馳名,立即叫鎮國軍脫手,清理“奸佞”,顛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