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如同重錘,狠狠擊打在魯智深和林沖的胸口,兩人都不作聲,隻是昂首望天,任由紛飛的雪花浸禮著本身。
魯智深蹲下結實的身軀,檢察林沖的環境,待喚上幾聲不見迴應,心知林沖醉得短長,可如此酷寒的天,若任其這般睡下去,說不得便有性命之危,當下順手抓起地上的雪,直往林沖臉上抹。
魯智深張張嘴,卻被這話梗得啞口無言,無法地低下頭,中間的林沖更是長歎不止,黯然接過話去:“我這八十萬禁軍教頭提及來威風,實則不過禁軍中一名小小的技藝西席,雖學過些兵法,可從未曾實戰,廝殺相鬥倒是不懼任何人,可若端的統兵交戰,實在無多掌控。”
三個頂天登時的男兒,站在這六合之間,沐浴著純粹的白雪,相視而笑!
大徒弟的那句話,再度閃現在他耳邊,那渾厚的嗓音,好似一向就銘記在貳心底。
好久後,林沖悠悠輕歎:“小兄弟說得對,我等既冇有阿誰本領,也不能那麼做!”
此時的林沖當真不成人樣,點點雪花覆蓋之下,頭髮狼藉,臉有汙泥,身上另有些凝固的鮮血和臟亂的泥土,連模樣都難以看得清楚,唯獨那雙眼睛仍舊敞亮。
雪,下得更大了!
冰冷的刺激讓林沖驚醒,驀地坐起,警戒地看向四周。
“既是如此,怎會這般狼狽?”魯智深皺眉詰問。
一番手忙腳亂,林沖總算被放到地上,細戶紛繁散去,那柴府的主子也告彆回莊。
“那灑家便掀個天翻地覆,將那趙官家掀下來!”魯智深瞪圓了眼睛,渾身滿布著殺氣。
“灑家與他是弟兄,怎不熟諳,速速放下來!”魯智深孔殷道。
林沖拍拍臉上的積雪,苦澀說:“我本就發配滄州的罪人,現在再犯法行,怎得參軍?”
“我昨夜聽陸謙提及,那高俅毒害我發配滄州後,他那養子高衙內仍舊非要娶我家娘子,我丈人和娘子都決然回絕,他們便想殺了我,完整絕去我娘子的念想。早前發配滄州時,我便想到高俅不會罷休,必會持續逼迫,因此狠心寫下休書,若我家娘子再醮某個權貴,也能保全她們一家長幼性命。我林沖早已彆無所求,隻不幸我娘子一片真情,若這般下去,她與我丈人家中長幼,必然儘皆被高俅給逼死!”
林沖聽聞這話,眼神越加敞亮,腦筋彷彿也復甦很多,凝重接道:“邊關征兵之事,我亦在牢城營有所耳聞,可此次征兵彷彿埋冇隱蔽,兄弟們若真故意去,可需做好戰死疆場的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