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答道：“是，這還是奶奶心善，要碰到彆人家，早抓回府裡科罰上上，酷刑逼供，然後胡亂安個江洋悍賊領賞去了。”
“已經睡了，你如何還不去睡啊？”
在衛府後角門中間，有一座用爛毛氈和樹枝搭的屋子，說是屋子，不如說是個窩棚，大雪已經壓塌了大半個屋子，剩下的一半如果不是牢堅固著建州衛府的後牆，現在恐怕早已埋在雪下了，城裡獨一的更夫——老許頭——就住在這個窩棚裡。
喜塔臘悄悄放下懷中的嬰兒，然後抱著赤哥兒，笑道：“乖孩兒，弟弟還小，你都長大了，是頂天登時的男人漢了，你要幫額娘照顧弟弟mm了，如何還能這麼纏著額娘呢？”
喜塔臘抬眼張望，隻見假山上躍下幾個黑衣人，均是夜行人打扮，黑紗包裹頭臉，隻留兩隻眼睛露在內裡，手中提著三尺長劍，一躍一縱間已然到了麵前，並不答話，用心便刺。
胡嬤嬤噗嗤一笑，啐了一口：“老東西，你這挨千刀的嘴，竟然輕瀆了菩薩，該死該死。行了，從速打更去吧，老婆子還要去廚下忙活去了。”說著用兩指悄悄捏起雞蛋，放到本身懷裡，抱著笸籮回身關門回府去了。
連喊三遍，隻見後角門吱的一聲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子走出門來，抱著個笸籮，喊著：“老猴崽子，明天你交運，明天小少爺剛滿週歲，奶奶善心大發，說天寒地凍的，你老許頭也不幸，明天加個雞蛋，半碗高粱燒。”說著從袖口裡摸出個紅皮雞蛋來。
“師兄，可知師尊大人讓我們托付何物呢？”這時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問道。
胡嬤嬤：“還是奶奶心細，當初覺得大阿哥偷酒喝呢，要不是奶奶不讓張揚，細細跟定大阿哥，才曉得這此中另有如此原因。”
那女聲說道：“師兄啊，這裡跟寒冰天國一樣，來這裡凍死了，人都冇有幾個，會武功的恐怕一個都冇，能增加甚麼曆練？”
喜塔臘一看兒子無礙，高升等幾個府裡的硬手到來，略微鬆了口氣。
老許頭嘿嘿一笑：“胡嬤嬤，老頭子明白的，奶奶的恩德無覺得報，嬤嬤的恩德，老頭子曉得該如何做。”說著迫不及待伸手到笸籮裡，端起大青碗，放到鼻子尖悄悄聞了聞，緊接著嚥了口吐沫，隨後一張嘴，將整碗酒一口氣灌了下去，刹時就感覺一股熱流直衝肚腑，無數酸癢的感受從心頭直傳到了手腳尖上，說不出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