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亭淡淡一笑,表示他坐下。
他合上門,扭頭回身,躡手躡腳走到窗邊。雙手攏在袖中,壓著嗓子,低柔喚道:“郎君。”
遲否一聽,冷眼看去。她肅但是立,不怒自威。馬師兄瞧著內心打鼓,忸捏不甘道:“城主,我!我...她殺了我師兄!”
剛想抬步,就聽院彆通報聲。
遲否正頭疼著,內裡急倉促的腳步響起,她頓時立時心中一跳。
千裡以外的流春城,現在該是朝霞漫彩。金光普照大地,暖和如炎炎仲夏。
遲否不善安撫彆人,便在一旁悄悄安坐。半晌以後,莫曉嘴裡漫開血腥味,方纔驚醒過來。他寂然坐下,抬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景亭淡淡一笑,抬起指尖劃過銅鏡中的本身。俊雅雍貴的眉間,暴露怡然安閒的慵懶笑意,緩緩道:“潛,龍,在,淵。”
兩人進了配房,莫曉急不成耐道:“遲城主...我師父他,被人殺了!”
遲否與青飛疏商討安妥,立即列出幾家。又花了些時候會商,由誰出麵,如何壓服。這一來二去,拂曉轉眼,天氣已明。
紀南城主看著景亭怡然安閒的模樣,內心略微放心。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抹抹嘴,緩慢說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無端殺人?”遲否眉間川字緩緩撫平,上前一步,走到他麵前,“無端殺人天然當誅,你為何不奉告我。是感覺我會秉公舞弊,還是內心明白——有故可循!”
景亭垂眸,望著青石地磚,低歎一聲:“我是為翁城主擔憂。”
遲否見他怔神恍忽,覺得他擔憂江湖局勢,不由心生感到,開口欣喜道:“盟主不必過分憂心。天下局勢,紛爭安寧,皆不是一人能擺佈。我輩夙夜不懈,催肝裂膽,不過求一個俯仰無愧。”
青飛疏垂眸一歎,暴露渾然天成的淺笑,頜首安撫道:“遲城主所言極是。一夜波折,你好生歇息,不必相送。”
武道大會不能準期停止,江湖上必有非議,越拖越不當。倒不如,尋來幾方成心停止武道大會的權勢,讓他們相互較量。一來,能夠分離武林對建鄴城的壓力。二來,也能夠瞧瞧萬畝田的背工。
紀南城主回過神,撲倒景亭腳邊,如喪考妣般嚎啕大哭:“哇啊嗚嗚,我爹剛走!我姐再不在...我還當孬麼鬼頭城主欸!嗚嗚嗚...歸正,歸正我也不是做城主的料,讓他們做!我巴幸不得...嗚嗚...公子,要不你來做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