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有奇特的包涵感。

秦孤桐撲哧一聲笑出來,哼哼佯怒道:“好啊,竟然說我傻!”說著俯身她耳邊,輕聲低語道,“清淺這般聰明,還不是被傻子騙到。”

武亂末年,天下動亂。為官者朝不保夕,大家自危。棄官者比比皆是,十城三官不過常事。

蕭清淺心中不悅,趁他換氣之機。足尖輕點,勁氣透射而出。那人邊走邊說,底子未曾留意。隻覺腳下一絆,好似踩到個淺坑。人雖未摔著,倒是嗆了一口唾沫,咳得麵紅耳赤。

大漢打量半晌,開口如同傾海倒江:“你去城主府作啥?城主憑啥見你?何況城主比來忙得很都不在府中,古禦街到承平橋那旮旯起了大火燒得老慘。你曉得這場大火多糟心不哥打老遠趕來插手武道大會趕上這破事。費老鼻子勁花老鼻子錢啦,歸去還不被人笑死,隻能冇事瞎漫步。我告你啊這兩天來老多大人物,城主必定要陪她們,哪有空瞅你啊。你給我說說,你叫啥?你有啥事?我......”

武曆四五十年,料峭春寒。有女子布鞋單衣,遠行而來。滿麵風霜立於鬨市,見城中亂象,連歎三聲:“遲否?遲否?遲否?”

她雖抬高聲音,但是習武之人耳目活絡,一旁當即有人諷刺道:“說甚麼?遲大人以蟒袍劍器相贈博得江湖大俠們打動授他子孫技藝今後世襲罔替豈不是一箭雙鵰?嘖嘖,小女人瞧著模樣端方心機如何這般歪!我說你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青飛疏朝著兩岸微微欠身,臉上笑意雍容暖和,好像三月東風。一城之主,不見威儀淩厲,仍能讓人傾服,這便是東君青飛疏。

她起先聽聞是蕭清淺舊友,覺得年紀相仿,或稍稍大些,現在看來起碼半百。

“清淺。”

蕭清淺知她心結難消,牽著她手,佯裝忡忡:“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或有一得。阿桐...還是多想想的好。”

雖禮崩樂壞,天子不在。遲嶽治秣陵,未有一日懶惰。凡坐堂出巡,必著官袍戴官帽,開口必稱本官。視江湖豪傑為草澤,恥於議論。

霍然被人攔住,那男人正驚奇。回身見是秦孤桐,頓時劍眉倒立。再細心一看,麵前少女皓齒星眸,辭吐暖和,卻不討人厭。

蕭清淺微微頜首:“的確,一城見一人。建鄴城百年不過兩任城主,各有風骨,便如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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