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穿道袍,又在此處,十有八/九是太和宗的前輩。想來是不忍祖庭敗落,故而留守在此。
那人又問:“聽居士辭吐,想來讀過書。”
那人聞言,撫掌笑道:“不錯不錯,有道心。可願隨我吞風飲露,成仙登仙。”
秦孤桐看向蕭清淺,牽住她的手,對著那人解釋:“長輩到底是*凡胎,隻怕吞風飲露三五日便皮包骨瘦,七八天就要飛昇了。”
遊龍潛入雲煙,消逝不見。蕭清淺身處薄煙當中,如同墮入暗中,站定不知去處。就現在,遊龍俄然騰空而起,身材擺佈扭捏,煙霧抖散。
次年尚明帝南巡,行至東海。海上崛起大霧。霧散,帝舟消逝不見。皇太女親至東海岸,官民千船下海,日夜搜尋。
睿帝恭敬恩師,即位以後不設尚書令,朝中百官以左仆射最尊。左仆射力主洛陽王即位,穩定朝野。就在對峙之際,太醫發覺有異,懷帝胸腔積血。似受重力擊打,心脈斷裂而死。
謊言四起,或說龍王接明帝做客,或申明帝登仙而去。也有說皇太女心胸叵測,或說琉球都督弑君。
秦孤桐如果經心凝神去想,天然能明白一二。可她體貼則亂,隻顧一眨不眨盯著蕭清淺。
蕭清淺心知它意。想到這或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如許的場景。縱她心中不悔,也不免欣然。
秦孤桐在前麵看得心驚膽戰。見蕭清淺未被氣勁推下,顧不得驚奇,頓時心安很多。但看她時慢時快,時而偏左,時而偏右,彷彿走構造密道普通,又不擴音心吊膽。
朝野震驚,流言四起,鋒芒直指洛陽王。尚睿帝獨一二子,尚懷帝與皇子一死一傷,順位而下擔當大統者,便是洛陽王。
“長安風雨如晦,朝野哀嚎。東南異人梁瑞打著明帝燈號起事。說洛陽王弑君篡位,殘害良善,必被天誅。果不其然,洛陽王在眾目睽睽之下暴斃身亡。”秦孤桐牽著蕭清淺手,遊移說道,“傳聞與懷帝一樣,經脈儘斷,是死於內家妙手掌下。”
百餘門路,不過轉眼就到絕頂。
那人哈哈大笑:“原是不信。”
秦孤桐聞言一怔,卻也不氣不惱,仰首慷慨道:“生於父母,善於五穀,誰不是*凡胎。”
青灰道袍,白髮披垂,盤膝而坐,背對秦孤桐。
蕭清淺跟著遊龍,法度閒適。
那人非常歡暢,說道:“讀史明興衰,居士可知這百年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