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他們去了三產業鋪,說辭幾近無二,不同不過是高低五兩錢的開價。
“五天前,離潯水城二百裡的江心洲,有艘商船被截殺。”
向小蝶轉過身,看著尖嘴臉笑嘻嘻的眼,另有他攤開的掌心:“鄙人是潯水城的風媒,做的四海動靜的買賣。蜜斯,可買動靜?”
尖嘴風媒哎呀呀的感喟,蹲下說道:“你可彆哭,旁人覺得我逼良為娼了。這江湖道義一壞,我這買賣可做不成了。”
潯水不像淩泰城,這裡冇有一家獨大的權勢。魚龍稠濁,三教九流雲集。這是凶徒惡少們喜好的處所,強弱全憑手裡的本領。殺人放火,無人會管。
向小蝶眼中閃過光芒,謹慎翼翼的說:“我...冇錢。”
喪樂停止,群魔不舞。
向小蝶看著他回身要走,一把撲上去。尖嘴的風媒身子忽晃,讓到一旁。向小蝶用力太猛,撲在地上。
淩泰城不大,但是地理位置卻非常特彆。不但緊鄰江南第一城廣陵城,並且水陸輻湊,漕運江淮。又兼臨海,十一處鹽場,可謂敷裕之地。
這裡是潯水。
秋冬之際,風大浪狂。
秦銳將個布包裹遞疇昔,歎了口氣:“你這一去,再見不知是何時。我這貧民也冇甚麼好物,英娘醃的鹹蘿蔔乾,另有些麻糕、麻餅。我說你甚麼冇有,她非讓我帶過來。”
“我去!”尖嘴風媒倉猝抽手,“兔子急了才咬人,你丫的屬兔子啊!”
秦銳何嘗不知,隻這心中一口不平之氣,久久難消。他垂著頭,揮揮手說:“走吧走吧,找個安穩的好處所。”說著轉過身,抹了抹眼睛大步走開:“阿桐?阿桐!又跑哪去了,就差根繩索拴著你!”
向小蝶留下一隻玉手鐲,另有一張被踢碎的板凳。
向小蝶坐在桌邊,任由那一雙雙手在本身身上肆意遊走。她哭不動,鬨不動,連死都死不動。她看著這場群魔亂舞的狂歡,內心曉得何止這裡,這世上到處都是群魔亂舞的狂歡,日日夜夜不斷息。
等著等著,等了好久。包子鋪的籠屜一層層矮下去,又一層層堆高。買包子的人來了一撥,又走了一撥。太陽升到頭頂,又重新頂落下來。
滴答――砸在向小蝶眼裡。
又有陌生人給向小蝶買了一身新衣裳。大紅上襦,大紅下裙,像個新娘子。新娘子坐在船頭,要嫁到對岸去。婚船上有頂大紅燈籠,倒影在江麵,好似水裡著了火。
向小蝶還冇開口,青年男人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烏黑晶瑩像隻小狗,清澈的喊了一聲:“向叔好,向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