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旁西夫人蔣氏卻開了口,“鈺兒,把你的手給我瞧瞧。”
於平凡人而言,莫說是佩帶,即便是遠遠瞧上一眼便已覺是莫大幸運。
隻見她生得文靜溫婉,頭上雙環望仙髻僅用數根與衣服同色的髮帶纏繞,頭上髮飾不過一根毫不起眼的流蘇簪,身上所穿緋色束腰衣裙,唯獨布料是眼下帝都當中最時髦溫馨的蜀錦料子,其他不管紋飾亦或衣裙格式,皆看不出多少新奇來。
“是。”名喚紫蘇的丫環領命,當即回身拜彆。
“勞煩連蜜斯扶著我這不頂用的丫環了。”離梓紓瞥了眼自家丫環,麵上帶著責備,聲音非常軟糯,“你這丫頭,連個盒子都捧不好,還讓連家姐姐屈尊去扶你這奴婢,你還不快謝過連蜜斯大恩?”
本來隻覺是連飛鈺為爭一時風頭才站出來的離梓紓,現在才認識到情勢並非她心中所想那般簡樸,不由又剜了一眼腳下丫環司棋。
連飛鈺說話間,手卻已被西夫人蔣氏抬起,悄悄翻開她衣袖一角,“這叫無礙?”蔣氏看著連飛鈺右手腕部一處被玉鐲斷口劃破的皮肉,語氣有些責備,眸中卻儘是顧恤。
離梓紓麵上哂然一笑,心中暗道:就這般女子,若不因她父親連豈乃是戶部尚書,剛好壓過自家父親一頭,在本日宴會之上,想她連飛鈺又有何資格能被諸人眾星捧月、恭維阿諛。
而戶部尚書家的嫡女連飛鈺,卻之言那鳳血玉鐲是祖母留給她的,全然不提寶貝貴重,一如方纔在被諸多蜜斯讚歎她家中水浮石更加精美之時,她麵上亦是非常淡然,一笑而過,全無半分誇耀之意,僅這份胸懷氣度,放在帝都浩繁的蜜斯中,那亦是首屈一指。
孩子一句話,反倒是給了正憋悶出一肚子委曲無處宣泄的離梓紓一個台階。
世人聞言,皆聞聲而望。
離梓紓氣急,心中更是鬱結,未曾想,本日她送禮不成,反遭人責備,想在禹州之時,她那裡遭受過這般熱誠。
“無妨,你且起來吧。”連飛鈺見離梓紓主仆二人如此,麵上神情並無涓滴竄改。
“把穩!”廊橋旁,一女子清聲響起,雖有些孔殷,卻不顯半分鎮靜。
離梓紓重金買下兩塊水浮石,本意便是於本日壓過帝都當中的名媛蜜斯們,特彆是曾於明月樓中熱誠過她的皓月。
特彆是當她看到皓月麵上駭怪之色時,表情刹時大好。
“這麼和順的姐姐受傷,瞧著真讓民氣疼。”湖心亭外,一小童清脆嗓音傳來,話中竟帶著與他春秋不慎符合之感。